“辞退又怎样。”仇海笑容不减,看着桌面沉默了一会,轻声说:“就这样吧。” 铭礼直起身子,“你觉得辞退是件很无所谓的事?就问哪家航空公司还能要你,你除了会开飞机还会干什么。”他气得食指狂点桌面,“先不说高额的违约金,就你妈妈的医疗费……” “别提她。”话被仇海强行打断。 铭礼张了张口,没再往下说。 仇海露出无比厌恶的神情,重复道:“别提她。” 沉默无声蔓延,直到乘务长过来喊他们上飞机,他们之间微妙的气氛才融化。 仇海起身要走,铭礼猛地拽住了他的手腕。仇海眼中的摇摆不定一闪而过,转头直视铭礼的眼睛。 “你今天一定要给我说清楚。”铭礼的目光带着食入骨髓危险,低声说:“我不会让你再逃跑了。” “机长。”乘务长往这边走来,“地服那边催……” “等着。”铭礼目不转睛。 乘务长察觉情况不对,转头溜了。 周围零星几个人好奇看过来,铭礼依旧紧紧抓着仇海的手腕,仇海能试到带着怒意的力道。 “你想听什么。”仇海说。 “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仇海轻轻叹了口气,说:“工作期间,不谈私事。” “成。”铭礼答应的果断,“我就当你同意下了班说。” 承诺一开口,铭礼真的没有再多问一句私事。整整一套几天的过夜航班,他除了工作上和仇海说话以外,再也没主动和仇海说过一句话。 铭礼都佩服自己。 他在心里度秒如年,面上还要装出不在意不好奇无所谓的高冷形象。 白天驾驶舱正儿八经,晚上被窝里抓耳挠腮。 直到最后一天,最后一个航段。 机组例行执行下降程序。 航班落回基地是晚上了,天气不错,夜景很美,飞机平稳降高度。 突然,客舱打进来电话,铭礼接了起来,乘务长焦急的声音同时在三人耳机里响起。 “机长不好了!有个旅客在洗手间撞头!” “什么?” “同行家人说他患有间接性精神疾病,现在情绪非常激动。” “他现在还在洗手间吗?把他拉到就近座位上固定好。”铭礼声音冷静,飞机即将进近,他一边听塔台的指挥,一边了解客舱情况。 “他的家人拉不动他,有两个乘务员正在帮忙。”乘务长的声音充满着惶恐,“机长,他冲过来了!” “还有三分钟落地。你们保护好自己,全力阻止他。” 只要飞机落地,只要落地一切都好说。 铭礼手心的汗液粘稠,“仇海。” 仇海没有回应。 “仇海!” 铭礼看向右座的人,腾出的手打了他一下。 仇海如同被噩梦缠身惊醒,呼吸急促,嘴唇惨白。 驾驶舱门面“砰”地一声巨响,旅客惊呼,乘务员尖叫。 “集中精力,不要去想别的。”铭礼沉声说:“我在这里。” 地面公安,机场医护队,公司领导,还有机场相关的工作人员尽数到齐。 飞机停在了机场最远的远机位,被红、蓝光包围。 舱门打开,外面站着十几个公安,客梯车都快承不下了。两个公安率先上了飞机,进入客舱把情绪激动的男人和他的家属引到角落就坐。 其余旅客有秩序地下飞机。 家属已经泪流满面,拽着公安人员的衣袖一个劲儿道歉,请求他们网开一面。 “精神失常不是不能乘坐飞机,但你要让工作人员知道。”为首的公安说。 “真的非常抱歉,给您添麻烦了,但不到万不得已我们真的不想搞特殊。”家属粗糙的双手抹着眼泪。 “可你也没法判断他什么时候发病,对不对。万一影响其他人的安全,这个责任就大了。”为首的公安指责了家属一顿,又拿了瓶水给男人,说:“给你瓶水。” 这已经不是对正常人说话的语气了,安抚中带着不自知的歧视。 “警察给你水,你快拿着。”家属催促男人接过来,男人的眼神惶恐不安,犹豫不拿。家属越催促哭得越凶,“你快拿着啊!” 铭礼从驾驶舱出来,见到的就是这一幕,他想关上驾驶舱门,可已经晚了。仇海跟在他后面也目睹了一切,红蓝灯映照着仇海冷漠的脸。 飞机平稳安全降落,没有发生任何安全差错。 之后的事无非是些走过场的“例行公事”,铭礼特别想快进,但作为机长,他必须出面从头到尾将事情叙述清楚。 当他从公司出来,哪里还有仇海的影子。 铭礼开车直接杀到仇海家楼下,他实在无法说服物业三更半夜屋里有人的情况下给他开仇海家的家门。 不过他想出一个更狠的。 “哐哐哐。” 砸门声如同晴天霹雳的炸雷,还贼有规律。 邻居起先以为地震了,又以为是醉汗瞎敲。小女儿抱着洋娃娃跑进来钻进他和妻子的被窝。 “大晚上什么动静?”妻子问。 男人下床去看,透过门眼看见一个黑衣男正举着一个箱子砸对面的门。 男人:“……” “你今天不开门,我就把楼上楼下都砸醒!”铭礼双臂举箱,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铭礼下一秒就要砸过去,上一秒门开了,自己引以为傲的脸差点贴成一个“饼”。 门开了一条黑漆漆的缝,脚步声远去,铭礼拉开门轻手轻脚走进去。 “咔嚓”一声,门被关上。 借着月光,铭礼在不熟悉的客厅小心摸索,最后在卧室的阳台看见了一个缩在角落的“黑团”。 “黑团”不动,仿佛睡着了。 铭礼走过去,半蹲在仇海身边。 他承认自己无法做到感同身受,原生家庭对人造成的影响绝不是能轻易改变的。 以前铭礼觉得可以用无限的包容和欢乐让仇海忘掉童年家庭的阴影,所以他肆无忌惮在没有经过仇海同意的情况下剖开仇海的伤疤。 但他现在必须承认,他错了。 仇海不需要同情。 铭礼拍了拍仇海的肩,后者没动。铭礼又加大力度晃了晃仇海胳膊,后者还没动。铭礼双膝跪地俯下身子,从仇海胳膊窝下面拱上去。 仇海松开了双臂,铭礼环着他的腰,趴在他胸前,下巴微抬,嘴唇就能碰到仇海柔软的脖子侧面。 他们从未用过这种姿势。 这是一个绝对宣誓主权,并且另一方无条件臣服的姿势。 铭礼无视仇海因哽咽上下滚动的喉结,也无视仇海湿润的脸庞。他就这样无声抱着,极度依赖,用实际行动证明,仇海很强。 这个姿势不知道维持了多久,久到铭礼的意识逐渐模糊。 睡意朦胧间,一个柔软的吻落在了他的额头。 第二天铭礼被阳光照醒。 他侧头摸了摸旁边,被窝是冷的,叹了口气坐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白色t恤。 至于下面。 铭礼:“……” 还好床边搭了条家居裤,他套上走出卧室,一开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肉香。 电视里播放着新闻,仇海穿着毛绒小熊家居服,带着小熊图案的围裙正把葱姜蒜往锅里扔。稍微炒几下香味就出来了,他把处理好的鸡肉也放进锅里,小翻了几下。 铭礼有点恍惚。 他梦见这个场景梦见了无数次,每次厨房的拉门就是临界点,他永远迈不过去。仇海背对着他,从不理他,无论他怎么大声喊。 铭礼的手扶着门框,沙哑道:“我这是在做梦。” 仇海举着汤勺转身,说:“是,一辈子的美梦。” 电饭锅里煮着海鲜粥,上层蒸着玉米地瓜,海鲜的鲜味和粗粮的香味完美融合。辣子鸡出锅,另一个锅里的蒜蓉西兰花已经下了锅。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仇海翻炒着西兰花。 “……坏的。” “你后天的哈尔滨过夜我换过去了。”仇海盖上锅盖,双手撑在灶台上正对他,笑着说:“一起去滑雪吧。” 铭礼:“!!!” 这是坏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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