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不该生气吗?&rdo;
他摆出一幅不想和她计较的样子:&ldo;有什么话上车说吧,这么站着不安全。&rdo;
&ldo;我不坐你的车!&rdo;
他嗤地一声冷笑:&ldo;你以为坐我的车很容易吗?&rdo;
&ldo;坐你的车跟坐出租有区别吗?我怎么不觉得?&rdo;
他继续冷笑:&ldo;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职业是经常向人灌输革命理想的大学老师吧?&rdo;
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后脑勺。
这当儿手机又响了。
苏东霖在那头问道:&ldo;彩虹,秦渭到了吗?&rdo;
原来他真的叫渭,秦渭。
&ldo;到了。哼!&rdo;
&ldo;跟他上车,算我求你了。&rdo;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胸口的伤势尚未痊愈,咳嗽对他来说是件痛苦的事。彩虹想了想,不愿让他为难,终于说:&ldo;好吧。&rdo;
这次他的车开得很平稳,一路无话。秦渭一直将她宿舍区。然后停下车,居然很有风度地将她一直送到楼上,还很客气地跟彩虹的妈妈打了一个招呼。
李明珠额头亮晶晶地说:&ldo;进来喝杯茶吧!这位先生……怎么称呼?&rdo;
&ldo;姓秦,秦渭。&rdo;他淡淡地说,&ldo;太晚了,不打扰了。&rdo;
&ldo;那改天来玩!&rdo;李明珠热情十足。
秦渭含糊地&ldo;嗯&rdo;了一声。
关上门,李明珠拍了拍彩虹的脸:&ldo;闺女嗳,你强!你太强了!苏东霖太难搞定就算了,这个一定要逮住。别看他表情硬邦邦的,我估摸他性子比东霖软,将来会比东霖好处。&rdo;
像所有父母一样,李明珠把每一个深夜送她回家的男人当作假想女婿。
&ldo;难道你没发现他比东霖还要有钱?&rdo;
&ldo;那还用你说吗?你知道他的手表多少钱一块吗?&rdo;明珠进厨房给女儿端来一碟切成片的苹果,&ldo;不是东霖约你吗?怎么回来的时候变成了另个人?&rdo;
&ldo;他临时有事,托他表弟送我回来。&rdo;
&ldo;表弟?不会吧?&rdo;明珠说,&ldo;东霖妈不是姓沈吗,她只有一个哥哥在香港,东霖怎么会有一个姓秦的表弟?&rdo;
&ldo;呃……&rdo;彩虹的眼珠转了转,&ldo;那是我记错了。&rdo;
13
和很多学习勤奋的女孩子不同,彩虹不爱洗澡。
当然,彩虹有彩虹的理由:第一,她不爱出汗,没有必要天天洗。第二,家里热水器的功能失调、长期处于半瘫痪状态。每当一个人要洗澡时,必得有另一个人守在热水器旁随时调节水温,不然就有烫伤的危险。偏偏放置热水器的厨房和洗澡间相隔甚远,彩虹必须一边洗,一边大声地呼喊:&ldo;热一点!妈妈!对,再热一点,冷死我啦!……好!就这样!保持这个温度……哦,不,不,不,太热了!是的,我知道您没动!可是还是太热了!噢!噢!噢!&rdo;巴掌大的浴室,她被烫得无处可逃,卷着浴巾一身泡沫就冲出来了。
可是今天彩虹不仅破天荒地早起,还认认真真地洗了个澡。在浴室里倒饬了一个多小时之后,香喷喷、白净净、一身水汽地出来了,涂成樱桃色的嘴微微地噘着,露出娇憨怨艾之态。她换了件蓝色绣着白花的开司米毛衣,穿上一条大红方格子羊毛短裙,细长的黑发垂过肩头,尾部带着一点卷儿。
早饭是馒头和鲜肉包子,她吃得很小心,生怕衣服溅上油腥。吃完了又去刷牙,去掉一口的香菇味。
明珠一边喝豆浆一边打量她,末了,突然说:&ldo;彩虹,你谈恋爱了?&rdo;
彩虹正在喝酸奶,差点一口呛住:&ldo;啊?‐‐没有!&rdo;
&ldo;那么就是你看上谁了。&rdo;
&ldo;没有。&rdo;
&ldo;一定是昨晚送你上来的那个小子。&rdo;明珠研究女儿的神态,&ldo;秦渭,对吗?哪个渭?蔚蓝的蔚?保卫的卫?&rdo;
李明珠的搜索能力比百度还强大,只要给她一个名字,八辈子的祖宗都能被她打听出来。彩虹赶紧摇头:&ldo;我也不知道。&rdo;怕妈妈觉得她在装傻,连忙又说,&ldo;等我问了东霖再告诉你哦。&rdo;
&ldo;这么说,就是他了?&rdo;
&ldo;妈您乱猜个什么呀!&rdo;
她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悄悄地想,在一切尚未明朗之前,将错就错、转移视线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明珠继续打量她,过了一会儿,大摇其头:&ldo;不行,你这打扮、这神态,一副乖乖送上门的样子,秦渭这样的男人才不吃这一套呢。越主动越不能引起注意。&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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