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峰和孟沧澜对视一眼,怀着满肚子的困惑惩策马追去。
同一时间。
莫玉慈抱着衣服,匆匆向营帐后边的水房走去。
&ldo;干什么?&rdo;两名负责巡逻的士兵将她拦下,凝声问道。
扬了扬手中的皂角,莫玉慈微笑着轻声答道:&ldo;换洗沐浴。&rdo;
&ldo;去吧。&rdo;扫了一眼她怀中衣物,两名士兵再无疑问,任她自行离去。
进了水房,莫玉慈紧紧关上简陋的木门,走向里边那一排高大的水桶……这几日里,她已经观察得很清楚,西南军大营的士兵洗完澡换下的脏衣服,都扔在这些木桶里,每日午后,会有专门负责的兵士前来,挑去河边清洗。她只要藏在这些脏衣服里,让兵士把自己给&ldo;挑&rdo;出去,再趁他们洗衣之时,悄悄潜进河中,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去。
约摸过了半柱香的功夫,数十名士兵进了水房,各自挑起两大桶脏衣服,出了营地,直奔河边而去。
离大营不远,便是燕云湖的其中一条分支……白沙河,大营士兵的日常用水,基本都取自这里。
来到河边,士兵们一字排开,相继将木桶推下浅滩,取出里面的脏衣服,便开始清洗起来。
静候数日的时机,终于到了。莫玉慈一咬牙,侧身朝桶壁一撞,木桶顿时倒向斜坡下,骨碌碌滚动着,掉进河水中,溅起无数的水花。
&ldo;阿全,你是怎么做事的?木桶掉水里了,还不赶快捞!&rdo;河岸上顿时一阵慌乱,而莫玉慈趁着这会儿功夫,迅疾从木桶里钻进,如重获自由的鱼儿般,敏捷地朝河水深处游去……
……
甘陵郡郡府。
祥福客栈。
地字丙号房。
逼仄的房间,简陋至极的陈设,一切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完全是那种提供给贫苦百姓食宿的地方。
此时,十名黑衣人正坐在桌边,低头商量着即将进行的大事。
&ldo;公子,据探子传来的消息,九州侯一行今夜将抵达甘陵郡,下榻甘陵别宫。&rdo;
&ldo;甘陵别宫?&rdo;郎程言眸色一寒,&ldo;他好大的胆子!竟敢入住别宫!&rdo;
&ldo;殿下,&rdo;刘天峰轻声提醒道,&ldo;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九州侯既然敢明目张胆地入住别宫,说明他早有准备,看来我们得准备打一场硬仗了。&rdo;
&ldo;那又如何?&rdo;郎程言满眼怒气,口吻冷厉,&ldo;吩咐下去,今夜子时行动。&rdo;
&ldo;今夜?&rdo;刘天峰一脸惊诧,&ldo;殿下,行宫中的情形到底如何,我们尚不清楚,是不是太急了点?&rdo;
&ldo;九州侯刚到甘陵郡,立足未稳,我们刚好杀他个措手不及!&rdo;郎程言却像上弦弓箭一般,神情间满是急不可奈。
刘天峰张张嘴,还想再谏,却被郎程言冷冷打断:&ldo;不必再说了,你们若不从,本皇子自己孤身前往!&rdo;
&ldo;殿下!&rdo;&ldo;殿下!&rdo;众人俱各大惊,面面相觑,满腹的疑虑,却被郎程言凛冽的眼神硬生生压制下去。
一走出房间,孟沧澜就忍不住扯拄刘天峰的衣袖,低声嘀咕道:&ldo;铁头,你说四殿下这是怎么了?&rdo;
刘天峰摇头……他哪里知道是为什么?
&ldo;现在怎么办?难不成真由着四殿下去冒险?&rdo;孟沧澜瞪起虎眼。
&ldo;其实,&rdo;刘天峰想了想,&ldo;四殿下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那九州侯初来乍到,忙于应酬,必然会输于防范,对我们而言,或许是个机会。&rdo;
&ldo;你真这样觉得?&rdo;孟沧澜的浓眉高高扬起,满眼的不赞同,&ldo;九州侯那个老狐狸,也会有疏于防范的时候?&rdo;
&ldo;不然呢?&rdo;刘天峰一眼瞪过来,&ldo;难道你有法子说服四殿下,让他改变主意?&rdo;
孟沧澜顿时默然……临行之前,大将军一再交待,让他们一切听从四皇子的吩咐,否则回去之后,必军法从事,那时他们都对郎程言表现出的才能钦佩异常,心服口服,觉得就算听从他的指令,也不会出什么状况,哪曾想,这刚离开大营几天,四皇子就像整个儿变了性似的,完全失却了原本的清冷和自持,变得焦躁冒进,仿佛很急于完成这次的任务,好去做更要紧的事。
但是,眼下还有什么事,能比刺杀九州侯,夺回九龙阙更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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