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滚过沉闷的雷响,雪亮闪电划下,她看见江鹤繁将用过的安。全。套装入另外的袋子里。
&ldo;我男人挺环保的。&rdo;何风晚歪头笑。
等江鹤繁转过脸,视野再次陷入沉沉的漆黑。
他问:&ldo;还要开灯吗?&rdo;
何风晚说不要。
于是两个人并排躺入被子里,空气中的玫瑰香味淡去,多了一抹快意后的生腥。
何风晚忽然说:&ldo;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楼焕说你不喜欢玫瑰的气味。&rdo;
&ldo;不喜欢,到现在也不喜欢。&rdo;他握住她的手,有些依赖地侧身紧靠过去,低声说,&ldo;但是顾不上了,你比较重要。&rdo;
&ldo;你知道吗?在你来之前,我真的做了一个噩梦。&rdo;何风晚转头看他,趁着闪电看清他温顺安静的脸,&ldo;和我嫂子一起离开家之前,我们清明节去给我哥哥扫墓。但为了提防我养父找来,就让她先上山,我在山道上等她。&rdo;
&ldo;当时往来的行人很多,我被挤来挤去的,掉下了田坎。可是大家都盯着我,没人伸手帮我,我自己上不去,两只脚都插在泥里,就很害怕。&rdo;她声音渐渐放缓,仿佛陷入往事。
江鹤繁不解:&ldo;听起来没什么可怕的。&rdo;
&ldo;我还梦到你,你也没有帮我。&rdo;何风晚有几分低落。
想想真实的情况,和梦里也差不了多少。
&ldo;梦而已。&rdo;江鹤繁劲瘦的手臂揽过她,轻声安慰,&ldo;你们那的墓地是在山上吧?我以前也去过。&rdo;
第56章
何风晚雀跃地问:&ldo;你只说到过镇上,怎么连墓地也去了?&rdo;
&ldo;因为听说墓地不大,两座山而已,就冲动想去看看,然后发现的确是徒劳。&rdo;江鹤繁紧了紧手里握住的那只手,骨骼细巧,皮肤柔软带一点外面雨天的湿润。
沉重的困意来袭,他慢慢闭上眼睛,任枕边人小鸟一样聒噪,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
&ldo;不会吧?你哪一年去的?快快告诉我!&rdo;
肩膀被摇晃着,江鹤繁撑起仅存的意识,说了个年份。
何风晚兴奋地翻身,下巴垫在他胸口,&ldo;不就是我离开的那年吗?说不定我们真的见过。&rdo;
&ldo;嗯?&rdo;胸前拂过小股cháo热的鼻息,江鹤繁睁不开眼,只虚虚地搂过她,&ldo;我记得是下午去的,阴天。&rdo;
&ldo;我也是下午!&rdo;
&ldo;但我不记得是哪天了。&rdo;
&ldo;唉……&rdo;兴奋的劲头一遇挫,她有些偃旗息鼓地叹气,&ldo;我也不记得是哪天,到现在只记得看到人家哭,身边一圈人哄着,羡慕的不得了的那种心情。&rdo;
&ldo;为什么羡慕?&rdo;
&ldo;哭了会让嫂子担心,我已经给她添了很多麻烦,不想她觉得我是个包袱。&rdo;
雷声渐缓,偶尔一下像从极远处的天际滚过。
江鹤繁低眸,划过的闪电勾出何风晚面部淡彩似的轮廓,像被洗去颜色一般清浅。但那电光随即划过心底,他清醒了一些,犹豫地开口:&ldo;……是个短发的小姑娘吗?&rdo;
&ldo;什么?&rdo;
&ldo;我也在山道上见过,一个短发小姑娘哭得很厉害。她十三、四岁的样子,家人都在哄劝,我路过的时候想到你,就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rdo;
他说完等了片刻,何风晚没有任何回答。
狂风裹挟雨水吹动帐篷,渗进来的微凉空气漫着湿漉漉的植物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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