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哟,终于见亲家了?&rdo;宋小武也不禁跟着露出笑容。
&ldo;嗯。爸爸还说应该叫上你一起。&rdo;
&ldo;那多不好意…&rdo;宋小武习惯性地得了便宜就卖乖,话出口一半才反应过来这巨大的信息量:&ldo;等等!你刚才说什么?&rdo;
李天骐的声音里笑意更浓:&ldo;他们早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只要你愿意,就安排个时间,再正式见一次面‐‐我本来打算晚上回家再告诉你,先一个人高兴一会儿。&rdo;
&ldo;我愿意,我愿意!&rdo;宋小武乐得原地一蹦,顿时被车顶撞得&ldo;唉哟&rdo;一声,这才记起来身在何处,心想自己还真是半点儿不带矜持的,有心想找回点儿场子:&ldo;你可够蔫的呀!还一个人先高兴会儿…&rdo;
李天骐也不反驳。实际上,这过程哪有他说的这么顺利。
自从元旦节回到家里后,李父就先找他谈过一回,问他到底在外面做些什么,李天骐见父亲面色严肃,干脆把和宋小武的关系和盘托出。李父皱着眉沉默半晌,才道:&ldo;上回你走了,你妈妈偷偷哭了几天…原来是为这个。&rdo;
李天骐听见这句,心中一时翻天覆地,一面跪下来,一面在心中斟酌措辞,既怕只言片语说不清他和小武这些年是如何走来,又怕表露太过,&ldo;相依为命&rdo;一类的字眼但凡出口,无疑又伤了父母。
越是慎重,开口就越是艰难,说到最后,也只不过一句:&ldo;我对他,真心实意。如果没有他在,我不知道还要多久才敢回来…说得不孝些,父母、妹妹、爱人,都是因他而有,根本无法对立,更无从谈起,割舍任一方。&rdo;
李父看着他,却又神情复杂地不像是在看着他,不知过了多久,方才叹气道:&ldo;别跪了。&rdo;
见李天骐抬头看着自己,却迟疑着不肯起身,李父不禁有些感慨:&ldo;你小时候淘气成什么样子,也没罚你跪过…&rdo;
他叹口气,缓缓道:&ldo;你当我们是老古董,接受不了这个。其实活到这把年龄,还有什么不能看淡的?你认定了这个人,要跟他好,是离经叛道了些,又不至于犯什么法。你们自己把日子过明白了,别惹你妈妈担心,我也没什么可干涉的。&rdo;
李天骐听完这番话,方才慢慢站起来,虽然是木质地板,想不到没跪多久,居然也冻得膝盖发疼,针扎似的。
说实在的,父亲这样通情达理,的确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仔细再想,才明白未见得是老一辈接受新思想有多容易,无非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孩子伤心为难。
李天骐张了张口,想说句&ldo;谢谢您&rdo;,可父子之间,又岂是&ldo;感激&rdo;二字便可囊括?
最后还是买东西回来的母女俩打破了沉默:&ldo;你们俩干什么呢?屋里都这么暗了,天骐,你爸爸抠门你也学他不开灯…&rdo;
且说愁成一团的宋小武听见李天骐这个消息,心里顿时轻松大半,只觉眼下再来十件事也不算什么了。这一通高兴完了,才终于说到自己。
&ldo;那大李子,我也告诉你一件事,我妈回来了。&rdo;
&ldo;是吗?&rdo;
察觉到李天骐的小心翼翼,宋小武不禁笑起来:&ldo;你别紧张啊。其实我这人没什么气性,她在外面过得辛苦,回来了愿意找我,那我就认她呗。&rdo;
&ldo;…你愿意就好。&rdo;李天骐不禁心疼起来,宋小武和自己不一样,从小只有一个外婆在他身边,长大了父母才来找他,他也不会怪对方这么些年的不闻不问,只觉得有总比没有强,能好好相处多久算多久,都是他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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