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青岛只停留了半年,相见寥寥,但那人温煦的眼睛,抱着教案来去从容的身姿,给学生讲课时染了粉笔灰的手指,都让他难以忘却。
藏修竹于脊梁,竹脉纤纤于目光。
他离开时,这位先生正准备结婚,他依旧无法开口,可能爱到深处就是克制,他不想这么惊骇世俗的事情打搅了这人的生活,最终还是带着这份感情黯然回到自己的故土去。又过了一段时间,从遥远的中国传来了这人被捕入狱,已经处以死刑的消息。
得知此事的那天也是烈日灼阳,他坐在和室外的縁侧上,膝上摊着拆开的信笺。从正午坐到夜深,又从夜深坐到破晓,檐上的玻璃风铃几声呓语,他侧耳听了,轻声说:
&ldo;今晚的月色真美,承志哥。&rdo;
今夜の月が绮丽ですね。
(二)
天气好,下课才没一会儿,几个女同学就从后面追上乐倩文,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的问:
&ldo;今天你的那位先生来不来?&rdo;
乐倩文不答,笑着拿书卷作势要打。几个学生就惊呼一声跑远了。
乐倩文摇摇头,转身向校门走去,家里的黄包车停在那儿,车夫见她出来,拽下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车棚皮座。
&ldo;赵叔,今儿挺早啊。&rdo;
&ldo;甭提了,和平门桥儿那又让日本人禁了,我绕道走灵境儿,嘿,过来的爷们儿说那也设了卡子,茬了几条窄胡同儿才过来。得亏了赶早儿。&rdo;
&ldo;哦,&rdo;乐倩文点头,上了车又问:&ldo;这又出什么岔子了,昨儿个晚上我听见街北面儿打枪呢。&rdo;
赵叔脚背一挑把那车把捞在手里,将车在街上转了个弯,嘴里不停:
&ldo;哟,您听着了?可不嘛,就咱前面那中央影院,死了个日本的什么来着,叫米汤?谷堆?嗨,我也记不住,反正死了。&rdo;
&ldo;可能是个当官的吧,阿诚哥又有的忙了,&rdo;乐倩文拢了拢头发,抬头却笑了:&ldo;赵叔,最近滋润了嘛,还抽玉堂春?&rdo;
&ldo;大小姐打趣我了,哪儿啊,客人给的。&rdo;
走到大耳胡同口,赵叔撂了车把,回头道:
&ldo;大小姐,我在这儿等你。&rdo;
眼见着女孩子开了一家空宅的门锁进去,赵叔长叹了口气,取下耳后的烟点燃,坐进车棚歇脚了。
院子还是老样子,天井中央的那木棉树落了一地叶子,乐倩文把书袋挂在低垂的树枝上,从墙边拿了扫帚,从院子一头认真的扫起来。扫罢了地,又进屋子取了锈迹斑斑的铁皮水桶,在院中的方井里打了水,擦亮落灰的窗子。
最后是一架靠在西厢角落的自行车,车轮的辐条已经锈蚀将折,胎也瘪了。乐倩文小心翼翼的清理,生怕损坏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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