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直线距离算,姑嫂城与鈆城估计也就五六十里。但两城地处千山山脉之内,顺着山脚与山间谷地,硬是多走出了一倍的距离出来。不过鈆城的地理位置,以及景色倒是有些世外桃源的意思。群山之间环绕一大片难得的平整谷地,一条河流自北向南从谷地流过。南北两边的山口都只有一里左右宽,将这两处堵死,完全就是个自成一国的小天地。城池的建造依旧是高句丽人一贯的风格,将城一半建在山腰,一半建在平地。就是鈆城的武备,有些让人一言难尽。罗一率领二百边军,身后远些又跟一百姑嫂城的人马,都跑到城门口了,也没个正经人出来问一问。“羁縻州的各城要都是这样,我怎么觉得根本用不着想那么多的计谋,直接派兵过来就好了。”李尚客目光扫了扫两边的山口,摇摇头继续道:“两处咽喉之地居然不置一兵一卒,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要是还跟从前一样好战斗勇,保定军能过得那么安稳?”罗一再次打量了几眼眼前的城池,摇摇头继续道:“这么半天城头上还没个动静。这是习惯了咱们大唐横在前边替他们遮风挡雨,或许要米粮比先前所想,要容易些。”李尚客环视一周谷内的平地,又看了看西边的山梁与逐渐走高的坡地,估算了一下道:“光是平地开垦的良田,少说能养活三万人,鈆城应该有有家底。”顿了顿,李尚客又满是疑惑道:“如果南边的几城都是这样,不该缺粮才对,怎么这些地方年年嚷嚷着米粮不够。”闻言,罗一扭头四处看了看,因为积雪覆盖的缘故,看不出田垄是什么样。但是看到河床与冰冻的河流,品出了些滋味。“您仔细看看这条河,收获不丰或许与这个有关系。”李尚客将目光投向蜿蜒曲折的河床,“这河怎么了,冬日里河水不多,不都是河床裸露的样子吗。”罗一叹了口气,“您平日里光琢磨着吃松子了?就看不出与梁水有什么区别?”区别?李尚客再次瞅了瞅弯曲的河床,还是没发现什么不同。刚想开口询问,从鈆城的城门突然涌出了一群人出来。罗一对李尚客摆摆手,夹了夹马腹向前靠了过去。“某,鈆城大城宰,邹玉。”邹玉在出城之前,已经站在城墙上观望了一阵。对突然出现在城下的唐人边军,心里有些犯嘀咕。看人数和架势不像是有歹意,可若说是护送,又没见着商队,只有不少的爬犁。路过需要些草料与米粮也不像,因为没必要指名点姓的要见他。琢磨来琢磨去,觉得没得罪过大唐边军,又实在摸不清是个什么用意,邹玉索性带着人出来,打算直接问问。“某,东亭守捉使罗一。”扭身抬臂指向身后的李尚客,罗一声音恭敬道:“这是我保定军的李长史。”邹玉打量了几下罗一与李尚客,罗一的名头听自家和路过的商队提过,但是却从未见过。此刻两人都蒙着面巾看不出个模样,尤其是身上披着的袍子,破破烂烂说不上,但却太寒酸了些。一军的长史与守捉使,就穿成这个模样?罗一见邹玉有心犹豫,将腰牌拿出晃了晃,“邹城宰不用担心,没人敢冒充我大唐边军。带着面巾,未写帖子,其实都是为了鈆城好。”将手指向远处的高传,罗一继续道:“那位是姑嫂城的高城宰,你们两城离得不远,应该认识。”“邹城宰,我是高传。”见罗一指过来,高传很配合地驱马向前靠了靠,用高句丽话重复了一遍罗一所说:“与你说话的就是东亭守捉使,立于军前的是保定军的李长史。”“恕某眼拙,李长史与罗使头勿怪。这会儿天寒地冻,还是随某快快入城暖和暖和。”邹玉虽然与高传不熟悉但却认识,虽然心中还是疑惑,来的人却是大唐边军假不了。“请邹城主止步。”见邹玉拍马往前来,罗一拱了拱手,“谢过邹城宰的好意,但是城便不进了。”邹玉脸色发懵,闹不清眼前的唐军又不进城又不让靠前是个什么意思。“邹城宰不必疑惑,现在辽东各城起了瘟,怕把瘟气带了进去。”李尚客拍马向前几步,抬手指了指东北的方向,板着脸继续道:“此次我等前来,是与鈆城求援,共克难关的。”听到起瘟,邹玉先是浑身哆嗦了一下,随后又是一脸的疑惑,“恕某愚钝,共克难关之意,有些听不太懂。鈆城无名医,对起瘟也是束手无策,实在是帮不上忙。”李尚客摇晃了几下大手,“邹城宰会错意了,此次前来并不是征医的。而是想让鈆城出些米粮,免得流民饥寒而亡。”邹玉脸颊抽动了几下,心中有些不满,东边起了瘟与鈆城何干。唐人真是莫名其妙,居然过来与鈆城要米粮。,!“难怪长史与天朝天兵不入城,原来是因为此事,某代城内百姓谢过长史人善之心。”邹玉虽然心中不满,却也不想得罪了大唐边军,捧了一句后,脸上带着难色道:“鈆城十年九涝,所打米粮向来不丰。但长史开口,某怎能回绝,鈆城出百石米粮,聊以……”“百石米粮?邹城宰是在说笑?”李尚客冷冷打断了邹玉,“某说得共克难关,邹城宰以为某是随便说得?此次鈆城少说要出万石的米粮!”邹玉差点从马上掉下去,脸色难看道:“李长史不是在说笑?百万斤的米粮,是鈆城半年的口粮,给了出去鈆城的百姓该怎么办。流民的命是命,我鈆城百姓的命同样是命。此事,某恕难从命。”李尚客双目一瞪,“你可知晓拒绝此事的后果?我大唐…”“长史息怒。”罗一拍马凑过来,将李尚客劝住,“此事换了谁,谁都难以接受。您先到一旁歇息,属下与邹城宰仔细说说。”“哼!”李尚客恶狠狠地瞥了一眼邹玉,随后拨马转身,压住笑意对罗一道:“只给你半个时辰的工夫,若是鈆城还拒绝,那便不再管他们。”罗一对李尚客挤了挤眼睛,随后对邹玉一脸真诚道:“邹城宰莫要往心里去。各城起了瘟,长史心中焦虑难安,火气确实是大了些。不过语气伤人,说得却也是实情。”邹玉面色稍稍缓和了些,“长史仁义之心,某敬佩。若是挤一挤,借出个千石,还能熬下去。何况前些日子商队已经筹措了千石准备送去东亭以换取酒水的售卖可上来便是百万斤,鈆城实在是没有。”罗一颇为赞同的点点头,“邹城宰的难处,某知晓,但此事真的迫在眉睫。这样,出不出米粮暂且再说,我先与你仔细说说现在的形势。我大唐境内,东亭,怀远,辽东城,皆有瘟气,玄菟,白崖城,黎山,皆瘟气横行。”顿了顿,目光投向高传,罗一脸色凝重道:“离你鈆城不远的姑嫂城,也已经瘟气肆虐,大城宰高中已经染疾而亡。瘟气离你鈆城并不远,之所以此刻还没受到波及,是因为我大唐边军极力阻拦逃民南行。可想要安抚住逃民,不光是治瘟,还要给其柴薪与米粮让逃民过活下去。东亭如何,邹城宰多少该知晓些,若是东亭失守,逃民将再无阻拦。甚至是各城战兵与我大唐边军,都会裹挟其中。”说到这,罗一重重叹息一声,“一旦此种情况发生,邹城宰您觉得鈆城能独善其身吗。”邹玉的脸色大变,声音发颤道:“罗,罗使头,此话可是当真?”罗一抬手指向高传,“高城宰就在一旁,若是不信,可以问问他。”“怎么就这样了,这可如何是好。”邹玉没有问高传,人都来了问与不问结果都是一样的,而是彻底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其实还有更不好的,听说契丹与靺鞨人好似想趁着这次机会南行。”罗一吓唬了一句邹玉后,满脸诚挚的继续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现在不是计较得失的时候。万石米粮对鈆城确实多了些,但五千石挤一挤,应该还是可以的。另外,此次征粮,不单指你一家,磨米,安市,建安,都要去的。如果这几处的米粮能给的多些,鈆城这里或许就能出的少些。”邹玉目光稍稍明亮了些,对罗一最后这句话好似懂了,可又好像没懂。看出邹玉的疑惑,罗一嘴角一扬,微微笑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而且此难过去后,东亭会派农博士与工匠过来,教授你们耕种与挖沟筑渠。不受涝灾,这里就是一处小些的天府之国,明年的收成就能将这次的征粮补回来。到时候再给你家的商队多些酒水,到时不用走得远,贩卖到新罗就能获利颇丰。”邹玉脸上神色来回变换了一阵,抬头看向罗一,“罗使头说得可当真,也能做得主?”“我在东亭什么样,商队之人都该知晓。”从佩囊里拿出一份契书对邹玉晃了晃,“其实还准备了这个,邹城宰若是没有忌讳,现在便可签了契书。”:()重生大唐,被迫成为名将东征西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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