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除了顾老太太,其余人皆是脸色忽冷,温氏一向不爱言语顾二老爷家里的事,此时也忍不住说道:&ldo;阿汝名下是有田产和银两的,只不过暂由阮二老爷家管着罢了。&rdo;说完,她与苗氏相视一笑。
&ldo;呵!良田银子可是好东西,谁都想要,谁晓得到时候带不带得过来?&rdo;
&ldo;客人面前怎么这样说话!&rdo;顾元贞见弟弟实在不像话,忍不住喝道。
苗氏听闻顾元止污蔑自家私吞阿汝的嫁妆,登时拉下脸来:&ldo;瞧二老爷这话说得,我家都没想到的事儿,您怎么张口就说出来了?&rdo;
顾元止脸上讪讪的,这才意识到自己冲动之下得罪了苗氏,想到阮丰年家资甚厚,是文县有名的富户,也不禁后悔起来,忙给苗氏赔罪,苗氏只是冷淡的笑笑,并不说话。
顾元止虽认了错,可顾老太太却把这话当真了,已经自顾自思虑起来,她从来不晓得阮富年夫妇给阿汝留下了多少嫁妆,也不清楚为何这些田产一定要交给阮丰年来打理,万一将来他真偷偷昧了去该怎么好?到时候阿汝一穷二白的嫁进来,只会成为顾砚眀的累赘。
以前她还不怎么在意这个问题,但是现在顾砚眀考上了秀才,眼看中举也是指日可待,这样的大好前程,婚姻大事千万马虎不得。想到这里,她不知不觉已轻哼了一声。
苗氏心性聪慧,怎会看不出顾老太太脸上神情的意思?一时颇觉好笑,心里也十分气愤,沉思大半晌,转头对周氏道:&ldo;烦请姐姐替我照看一下栀玉两姊妹,我回家一趟。&rdo;
周氏不明所以,忙问:&ldo;不是说好吃过晚饭再走的吗?&rdo;话毕又低声道:&ldo;你是不是生气了?别和那人置气,说句实话连我家老爷也不爱与他打交道的。&rdo;
苗氏笑道:&ldo;姐姐想哪里去了,我若是赌气要走,何必把女儿留下来,我不过是见不惯,回家拿点东西来给我侄女撑腰、为我阮家正名罢了,反正也不远,即刻就回。&rdo;
周氏一听就明白过来,立时不好意思起来,忙道:&ldo;你何必在意他的话,你和阮二爷的名声谁信不过?犯不着与他置气。&rdo;
苗氏拍拍周氏的手:&ldo;可不止他,姐姐你且瞧瞧你家老太太的脸色,只怕她老人家也这么想着呢,我倒不怕别人误会,只是拖久了阿汝难免要受猜疑嫌弃,我那哥哥嫂嫂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们好好看顾阿汝,我岂能坐视不管。何况阿汝的东西我和老爷早就想交给她了,终归你们替她打理着才是正经!&rdo;话毕便叫来自家马车坐着走了。
苗氏刚走,顾老太太便一脸担忧的问顾元贞:&ldo;你可清楚阿汝有多少田地银两在她二叔二婶手里?&rdo;
顾元贞不以为然道:&ldo;不管多少都是富年兄留给阿汝的,她二叔二婶品行端正又家产无数,怎会枉顾仁义贪图这些。&rdo;
周老太太也忍不住说了句:&ldo;阮家一向重义守信,别说文县,就是杞县也有不少人对他家交口称赞的,亲家母你就别担心了。&rdo;
顾老太太觉着没面子,只皮上笑了笑,心里却开始默默数起临近几个县的大家女子来,连看着远处站在一起的顾砚眀和阿汝,也忽觉得不甚相配起来。
苗氏动作倒也快,不过一个时辰就回来了,这会儿还没开晚饭,村里的人都还没过来,阿汝正和栀玉两姊妹在院子里踢毽子玩儿,苗氏叫住阿汝,牵着她到堂屋来,恰好这会儿几个长辈都在里面喝茶闲聊。
周氏看见忙迎出来:&ldo;跑了一趟你必定累了,快进来坐着。&rdo;
顾老太太也笑道:&ldo;亲家夫人怎么忽然回去了,别是嫌我家的茶不好喝吧?&rdo;
苗氏笑吟吟地给二位老太太行过礼,找了根凳子坐下来后,才说道:&ldo;我想起一件事,回家拿点东西过来。&rdo;说着,便从袖袋里摸出一沓地契银票来放在桌上:&ldo;这是我哥嫂留给阿汝的东西。&rdo;
顾元止一看就知道那里头田地和银子都不少,自从他把顾老太太分给自己的田产败得还剩百来亩后,他已经许久没见过这样厚的地契和银票了。
顾老太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颇感惊讶,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顾元贞没想到苗氏会立刻回家去把东西拿过来,顿时惭愧不已,忙道:&ldo;弟妹这是做什么,这些东西都是富年兄交给你们代管的,怎么能现在就拿过来呢?&rdo;
苗氏从容得体的笑了笑,将阿汝拉到跟前,说道:&ldo;这是我哥嫂临走前交给我家老爷的地契、房契和银票,是专留给阿汝将来做嫁妆的,原本哥嫂交代可以等阿汝出嫁时再拿出来,期间田地的佃租都归我家,但我和老爷细想了想,如今倒底阿汝吃住都在顾家,这些田地银两即便提前拿过来也没什么。&rdo;
堂屋里气氛沉静,阿汝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多财物,一时也有些看愣了。
苗氏见无人插话,又道:&ldo;田地当初我哥嫂名下一共二百九十三亩,银子是两千五百两,还有两张房契,一张是阮家老宅的,一张是后来我哥嫂新修的宅子的,如今两处宅子都好好的,也有从前的老仆看守着,另外,我哥嫂留下的那些古董和首饰也都封存在新宅子里,我时常过去查看,倒不曾遗失什么,若要拿的话是随时可取的。这些东西都是给阿汝的,除此之外,我家老爷年后去江浙之前曾与我提过,阿汝好歹是我们的亲侄女,她将来出嫁我们怎么着也得尽一份心。是以这里还有一百零七亩稻田的地契,给阿汝凑个整数,另外还有一千两的银票……这都是我和我家老爷的心意。对于我哥嫂留下的东西,诸位若是怕我昧了什么,大可去县城大盛银号取证,这家银号与我家老爷甚少来往,却和我哥嫂曾是至交,当初这些东西统共几何,我们都是请他家留了档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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