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不多远,苗阖停下脚步,指着前方的较为平坦,但不甚宽阔的土地道:&ldo;两位看那里,那里种植的就是木棉。两位来得正是时候,因为此时正值初秋,是该收获的时节了。&rdo;
苗阖一脸骄傲地望着远处不大的棉田,看着几个正在其中忙碌的女人们的身影,嘴角泛起一丝笑容。
&ldo;我们能不能走近些看看?&rdo;王诩想要了解更多的关于棉花的信息。
&ldo;当然可以,两位随我来吧。&rdo;苗阖热情地在前面带着路,王诩和丁强在弯曲荆棘的山路上跟着。
一走到棉田,王诩忍不住伸手摘下一个棉桃,洁白柔软,入手甚是舒服,只是个头太小。
&ldo;苗兄,这木棉果实只能长这么大?&rdo;
苗阖接过王诩手中的棉花,仔细地捏着,似乎在感受它的温柔:&ldo;是的,原来啊我们这儿也不产木棉,是番邦进来的。两位公子也能看见,我们这儿地势不平,土质也不好,尽是些杂草灌木,瘴气阴霾,所以粮食也出不了多少。但是这东西就不一样了,怎么都能出,虽然出得也不多,只要能有就行了。&rdo;
看着苗阖知足的表情,王诩感到一阵心酸:&ldo;丁强,你们那里的木棉也是如此?&rdo;
丁强摇摇头,答道:&ldo;我们那里的土质比崖州要好上不少,所以木棉结出来的果实也要大些。&rdo;
苗阖朝着棉田中呼喊了一声,一个满头大汗,穿着简陋苎麻,皮肤油亮,五官宽大的女子跑了过来。
&ldo;这位就是我家娘子,丁花。&rdo;
满面朝气的女子笑着抹了一把汗,略带羞怯地看着二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和王诩二人打招呼。
&ldo;不必拘礼了。&rdo;王诩看出了丁花不适宋人礼节的尴尬,笑着对丁花说道。
&ldo;我想再看看你们纺织棉花的过程不知方便否?&rdo;王诩问道。
苗阖笑道:&ldo;这个有什么不方便的,走吧。&rdo;说着,苗阖带着丁花和王诩二人复又返回到崖州城的家中。
&ldo;家中简陋,希望二人勿要见笑。&rdo;苗阖虽是黎族,但似久与宋人打交道,言谈举止也是十分得体,将王诩二人迎入了屋内。
王诩一迈入屋内,原本平静的心忽然激动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一台木质的机械面前,定定地看着。
苗阖不解地走上前去,看了看王诩,未见其有异状,开口轻声唤道:&ldo;王公子,王公子。&rdo;
&ldo;这……这就是棉纺织机?&rdo;王诩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地问道。
苗阖一脸不解地问道:&ldo;棉纺织机是何物?这是我们用来轧棉的踏车。&rdo;
&ldo;麻烦苗兄,能不能演示一下,这东西怎么用。&rdo;王诩两眼期待地看着苗阖。
&ldo;呵呵,这是小事。&rdo;苗阖朝着丁花招手,说了些王诩听不懂的话唤来一直站在后面的丁花。
丁花看了众人一眼,随即将采摘来的棉花放到踏车旁,然后开始纺织起来。
苗阖实在弄不清楚这个富家公子何以对这么平凡而简单的事感兴趣,见其又要发问,赶紧一一地解释道:&ldo;这是丝弦大弓和檀木弹锥。&rdo;苗阖指着丁花正在用的器具。
王诩皱着眉头,抚着下巴问道:&ldo;它们不是一个整体吗?也就是说,能不能将所有的这些工具全部装在踏车上,这样的话,应该可以节省很多时间和劳力。&rdo;在王诩的印象中,黄道婆的纺织机应该就是一个整体。
&ldo;嘎吱嘎吱&rdo;作响的纺车忽然间停了下来,看着王诩比划的丁花似乎有些听明白了王诩的话,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地侧过头去,继续纺织。
王诩完全读懂了丁花的眼神中含有,他走近苗阖道:&ldo;苗兄,我想令夫人应该是有办法的。&rdo;
苗阖有些不置信地看了看王诩,半信半疑问了问丁花,却见丁花点点头,然后又悄声对苗阖说了些什么,只见苗阖笑道:&ldo;丁花说她有办法,只是没有器具。&rdo;
&ldo;哦?苗兄快说,需要什么器具。&rdo;
苗阖心里奇怪,为何王诩对这件事这么感兴趣,却也没有问出口:&ldo;她说如果能在踏车上打些孔洞,然后弄上木钉,不仅能将丝弦大弓和檀木弹椎加在踏车上,还能将现在的一次纺一根棉纱,变成一次纺三根棉纱。&rdo;
王诩握着拳头,在屋里激动地转了两个圈,忽然一把拉住丁强道:&ldo;快去码头,找单岩,问他要打孔洞的东西。&rdo;
&ldo;是。&rdo;丁强刚要转身出门,又被王诩拉住低声道:&ldo;不要告诉他是做棉纺织机的。&rdo;
丁强看了王诩一眼,会意地点点头,便走了出去。
看着王诩的兴奋劲,苗阖最终还是问出了口:&ldo;公子看见这纺棉何以如此高兴?&rdo;
&ldo;技术的革新……棉织品的推广……巨额的财富……解决百姓保暖问题……&rdo;王诩似乎并没有听见苗阖的话,而是双眼放光地看着转动不已的纺车,自顾自地喃呢道。
苗阖听王诩说了些自己听不懂的话,琢磨了一阵,也不明白其中含义,遂也就不再多问了。
&ldo;公子,器具找到了。&rdo;由于此地离码头不愿,所以没过多久,丁强拿着东西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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