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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ldo;停停停！&rdo;阿诚叹口气，停下了脚步：&ldo;茸茸。我们约定一件事吧。&rdo;他捏着小胖妞软软的小手，不忍心破坏她这么多年安稳，快乐的小生活：&ldo;我们约定，将来，我们长大成人，不论在哪里，一定要回来找到对方。&rdo;

茸茸终于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挂着鼻涕的小脸露出疑惑的神情：&ldo;我们不是就在一起吗？为什么要找？&rdo;

抬头看看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白净的墙面，安静的走廊，每一次，每一次和小伙伴的分离都在他们身后这个房间，而阿诚，拉着她的手，已经站在了门口。

茸茸摇着头，逃跑似的拉着阿诚准备离开：&ldo;阿诚我们不要在这里玩，这里不好……&rdo;

&ldo;茸茸，其实，有好人家决定领养你了，我知道你明白的，这是很幸运的事。&rdo;阿诚静静的看着她说。

她有点害怕，想拉着他的手走远一点，可他不为所动，这种决绝徐婡很熟悉，和那么多离开的小朋友一样，对未知的新生活充满期待，又拒绝不了恐惧。

&ldo;不，我走了你怎么办？&rdo;茸茸急的眼泪唰的一下流了出来，鼻涕冒出一个大大的泡，沾在了阿诚的衣服上：&ldo;我们走吧，马上就该做手工了，今天李阿姨要教我们折纸鹤呢。&rdo;

阿诚还未开口，身前的办公室已经打开了门，他们熟悉的老师和慈祥的院长，还有带着眼泪的李阿姨都在里面。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站在他们身边，正朝这边看来。

那些让他们分开的人……

茸茸气愤的看着他们，语气里尽是委屈：&ldo;我不走！你们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随便让我走！我不要！&rdo;气冲冲的小身体，跑到陌生男人面前，狠狠地小拳头毫不留情的打在他身上：&ldo;一定是你！我不喜欢你！你很讨厌！&rdo;

茸茸回头看阿诚，觉得他似乎应该跟她一样，为命运做点抗争。可阿诚偏偏无动于衷，他只是轻轻按住愤怒的小胖妞：&ldo;茸茸，你再这样我生气了！&rdo;

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小胖妞，他继续道：&ldo;你先走，我以后也会去新家的。反正我们都约定好了，以后长大就能见面了，对吧。&rdo;

茸茸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呜咽着吐出一句幽怨的话：&ldo;你不爱我了……&rdo;

阿诚实在不想在这种场合翻他白眼。无奈的戳戳她的小脸：&ldo;别哭啦，你马上就有新家了。小熊饼干和排骨……&rdo;

小朋友的深情告别让人动容，随着吱呀的一声，办公室的椅子挪动了，吸引的所有人目光都汇集过去。茸茸被大雪幌的视线模糊，只看到刚才挨揍那个年轻男人身后，一个好高大好高大的男人朝这边走来，雪落在他的头发上，茸茸的目光好久才聚焦。愣愣的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她挤挤眼，分不清泪水还是雪水，脸上湿湿的，还有点怕，不由自主的退后两步。

&ldo;茸茸。&rdo;

他的声音好好听，小胖妞好奇的盯住他的脸，看他蹲下来，好看的脸上挂着笑容。温暖的手指贴在她脸上，耐心的擦拭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鼻涕的东西。

&ldo;你是谁？&rdo;除了阿诚她还是不习惯跟别人太亲近。

好看的男人仍旧带着笑容，握着她的小手慢慢拉近，温暖的手掌轻轻拍拍她的后背。天呐！竟然不害怕了。茸茸这么想着，又闻见他头发上清清凉凉的味道，好舒服。

&ldo;我是林景生。&rdo;他这么说。

面前的小女孩小声的嘟囔着，林景生站起身，低头看着她，轻轻的叹息。

那一年，茸茸七岁。二十岁的林景生在大雪中缓缓走来，在她眼里，犹如神祗。很多很多年以后，当傻傻的茸茸变成通透的徐婡，当徐婡走过无数的路，才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总是看着她叹息。

☆、三

茸茸和阿诚坐在墙角的台阶上，拉着小手，看着林景生跟院长在交谈。

茸茸的眼泪像水龙头，源源不断：&ldo;阿诚……我……我不想和你分开……可……可是，你也想有个新家的对吗……你想要爸爸妈妈的对吗……&rdo;

阿诚从口袋里拿出纸，嫌弃的递给茸茸：&ldo;你这么丑，又能吃，还笨的可以，当宠物养还差不多……我呢，当然想有个新家了，我还想很快长大。那样就能早点找到你喽。&rdo;

茸茸歪歪脑袋想了想，下定了决心，圆滚滚的小身体跑到比自己高那么多的人面前，扯了扯他的裤腿：&ldo;林景生。你带我回家，我要叫你爸爸吗？还是叔叔……还是……&rdo;

&ldo;哎你……&rdo;刚才挨打的男人揪了揪茸茸的头发辫子，被她逗的笑了起来：&ldo;小家伙……&rdo;

&ldo;宋谨。&rdo;林景生拍拍他的肩膀，蹲下来看着茸茸，认真的说：&ldo;你叫我林景生就可以。&rdo;

茸茸想了想，还算满意，这个人好像蛮好相处的：&ldo;那你能帮我一个忙吗？&rdo;不给他说不的机会，继续说：&ldo;阿诚他很想有个家，你能也带他走吗？&rdo;

看着她期待的小眼神，林景生耐心的跟她说：&ldo;茸茸，每个人都有他该去的地方，我可以答应你帮他找到家。&rdo;听院长说，那个孩子是警察在滨城抓捕人贩子时救的，当时的警察说，阿诚穿着看上去家庭条件应该很不错。富贵人家的孩子，当时滨城也发了几天的通告，并没有类似的报案，不知道当中还有什么差错导致这个孩子这么久回不了家。

林景生皱起眉，滨城……

看看依旧拽着他裤腿的小女孩，无奈的摇摇头：&ldo;放心吧。他会找到家的。但现在，你得跟我回去了。&rdo;揉揉她的头发，林景生拉起她的小手，往阿诚身边走去：&ldo;茸茸，人都会长大的，告别是每个人成熟的必经之路。&rdo;看着小胖妞似懂非懂的表情，林景生推推她的肩膀：&ldo;去吧，好好说再见。&rdo;

茸茸刚刚缓和一会儿的脸色又委屈的掉眼泪了，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都懂得，每天都要好好的表现，等待善良的人来挑选他们满意的孩子。被选中，是多么幸运的事，每个小朋友都会羡慕的祝福。茸茸低下头，一小步一小步的走向阿诚。

要乖，要听话，如果被选中，一定要幸福的生活。

这是李阿姨经常对她说的。回头看看院长，阿姨，还有生活区那边围着看的小伙伴，茸茸第一次觉得幸运原来也是这么难过的事。

&ldo;阿诚……&rdo;

阿诚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ldo;你看，他们都看走眼了。最能吃又胖又丑的胖妞都要走了。&rdo;阿诚拉住茸茸的手，勾起小指头：&ldo;我们拉勾好吗？我们一定要再见面。&rdo;

&ldo;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rdo;

远处的小人儿这种小小的道别仪式让院长这把年纪的人都泣不成声。宋谨皱了皱眉，小声对林景生说：&ldo;该走了，晚上去邵将军那边如果耽误，老爷子恐怕又要动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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