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岛双手扶在在榻榻米上恭送老板娘,阿民面带微笑地离去。
而后,阿近娓娓道出伊兵卫委托的内容,及在此处听到的两个故事。说完&ldo;曼珠沙华&rdo;的故事后,阿岛像在模仿阿近方才的动作,凝望着原先红花绽放的地方。
&ldo;一直开着感觉有点冷,还是关上吧。&rdo;
阿岛突然回神似地眨眨眼,猛然起身,将敞开足足有一双手长的雪见障子(注)关上。房内霎时盈满穿透白纸门的阳光,反而更添明亮。
(注:下半部嵌有透明玻璃,可往上推开欣赏户外风景的拉门)
比起人脸从曼珠沙华中露出的故事,讲述安藤坂宅邸的故事更为困难。因为这故事尚未完结,那座&ldo;凶灾&rdo;如今仍栖宿在越后屋阿贵小姐体内,四处找寻新住户。
阿岛听完,表情仿佛口中含了硬物,咬不碎又吞不下。
&ldo;真恐怖。&rdo;
只见她宛如真的被缝起嘴巴‐‐且缝得弯曲不平地,歪着口低语。
&ldo;听了两个这样的故事,难怪会心情沉重。加上藤兵卫先生从这里回去后便骤世,而越后屋的阿贵小姐也将被关进家牢。&rdo;
真不明白老爷在想什么,阿岛说。
&ldo;让小姐接待这种古怪的客人有何益处?&rdo;
&ldo;起初我也不明白。&rdo;阿近坦率道。&ldo;原以为是叔叔看我坚持当女侍,才特地要我见识些稀奇古怪的事,开开眼界。&rdo;
&ldo;倒也不无可能。&rdo;阿岛眼珠骨碌碌地转着。&ldo;老爷啊。老爱哧我们,不过都是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rdo;
没想到白手起家,全力投入生意闯出三岛屋今日名号的伊兵卫,也有这一面。阿近直觉想笑,脸上泛起笑意。
&ldo;可是,现下我似乎懂了……&rdo;
恐怖的事和难以接受的事,在这世上俯拾皆是。有些找不出答案,有些找不出解决之道。
&ldo;叔叔大概想告诉我,阿近,不光你有这种遭遇。&rdo;
阿岛以和刚才凝视庭院里枯萎的曼珠沙华一样的眼神,望向阿近。
&ldo;不光大小姐有这种遭遇?
阿近领首。&ldo;对了,这么办吧。就当我是受邀前来&ldo;黑白之间&rdo;,的客人,阿岛姐代替我当聆听者。&ldo;
惧怕曼珠沙华之花的松田屋老板藤兵卫过世后,伊兵卫曾说:
&ldo;假如你也能敞开心胸向人倾诉,一扫心中阴霾就好了。迟早会有那么一天,只是不晓得那天何时会到来。&rdo;
没错,阿近当时也这么认为,真能如此便再好不过。但不知那是几时,或许是很久以后吧。
岂料来得这么快。眼前不正是时候?阿近很想道出一切,一吐埋藏已久的心事。阿近会有此念头,全是由于阿岛毫无娇饰的拥抱,令她感到既可靠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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