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前邓乐刚出生十个月的时候,母亲乐小雅抱着他去往秦戎工作的俱乐部,因为秦爸和小雅说想看看这刚出生的小干外孙,那天小雅还专门给小邓乐戴了一顶可爱的虎头帽。
当乐小雅走到俱乐部的门口时,一件意想不到的意外发生了,负责给俱乐部送篮球的运输车在路过门禁等时候没有等门禁杆完全升起就越过门禁,导致门禁杆被运输车的货箱给拉断,断裂的铁杆正好朝着路过的乐小雅甩去,乐小雅情急之下母性爆发,将邓乐死死的搂在怀里保护住,自己却被那铁杆当头砸下,当场昏迷。
之后乐小雅被送往医院,经过五个多小时的全力抢救,最终还是没能挽救回来,乐小雅就这样离开了她深爱着的儿子,她深爱着的丈夫和她深爱着的这个世界。
发生这件事情之后尽管大家都知道这是意外一直宽慰秦戎,即便是当时已伤心欲绝的邓明都出来劝慰秦戎,但是秦戎还是表示不能原谅自己,因为要不是他想要看小邓乐那小雅也不会出意外,之后秦戎辞去所有的工作,隐居在了幕后只做些闲散顾问,以他那么强硬那么务实的性格来说,这已经可以看出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之大,而且这件事情之后十几年了,秦戎不仅没有半分复出的意向,反而把自己越藏越深,直至隐藏到现在绝大部分的人已经忘了有他的存在。
“秦老师不知道现在要去哪里呀,如果有空去家里坐一会饮一杯茶呀,我看小邓应该和您是认识,你们可以多聊聊天嘛。”田父一脸客气的邀请秦戎道。
秦戎看看邓乐,虽然他不敢相信在这里能遇到邓乐,虽然他很想和邓乐聊一聊,但是去人家的家里还是多有不便,随后委婉的向田父表达了不便之处,可是田父却豁达的说家里的房管够,让秦老师不要担心,就这样在田父的再三邀请下秦戎便答应了下来。
到了田家之后田父将自己珍藏的一饼普洱拿出来,很宝贝的泡了一壶茶请秦戎品尝一番,秦戎也是个茶道高手,两人仿佛碰到知音很自然的畅聊了起来,两人足足聊了一两个小时,要不是田甜在旁边小声提醒田父给点时间让秦老师和邓乐聊聊,田父看那样子是想继续往下聊的。
田母给秦戎在邓乐房间的隔壁收拾出了一间屋子,邓乐在等秦戎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会后就去了秦戎房间里。
邓乐轻轻敲敲门,里面传出秦戎的声音:“请进。”
邓乐打开门,看见了秦戎正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带着老花镜捧着一本相册看着。
秦戎看邓乐进来,微笑着向邓乐招招手说道:“来,小乐,来看看你妈妈的照片。”
邓乐听到是母亲的照片,马上快步走过去,秦戎将相册交到邓乐的手里,邓乐缓缓翻页观看,秦戎在一旁慢慢的给邓乐将拍这些照片时的故事。
“这张照片是你妈妈五岁的时候,她那时候特别喜欢吃西瓜,那次她吃完一个西瓜对我说‘秦爸爸,给我做个西瓜灯好吗’,于是我们爷俩就做了一下午的西瓜灯,最后拍照留念了一下。”
……
“这张照片是你妈妈十八岁的时候,你妈妈要去上海上学了,在车站我送她,我在站台她在车上,她从车窗里给我写字,她写道等她寒假回来要给我带上海的蟹黄汤包吃,真是个傻孩子,那时候没有高铁动车的,买了蟹黄汤包回来早馊了,不过我还是在月台上向她大声喊道我会在家里等我姑娘带来的蟹黄汤包的,嘿嘿,当时把你亲姥爷在旁边可吃醋不亲,骂你妈没良心,忘了他这个亲爹。”
……
……
这一相册中的照片一张张翻过去,每一张秦戎都会给邓乐讲它背后的故事,这厚厚的一本相册就是母亲的青春,邓乐在这之前都是听父亲讲他与母亲相遇之后的事情,然而对于母亲的青春年华父亲却少有提及,今天晚上邓乐从秦戎的嘴里了解到了母亲。
“小雅……我对不起她。”
邓乐万没想到秦戎会说这句话,而且秦戎说完这句话竟然老泪纵横了起来,邓乐赶紧宽慰秦戎道:“秦……姥爷,其实这么多年了,我们家里人都从悲伤中走了出来,当年的那件事情确实是一件意外,我觉得您也应该从悲伤中走出来,我想妈妈在天有灵也不会看到您这么多年还陷在这种自责中的,她一直是爱您的。”
饶是邓乐这样劝慰,秦戎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一个劲往下流,看着一位老者在自己面前哭泣,邓乐不觉得这有什么尴尬,相反邓乐的感情也起了丝丝的涟漪。
“唉……”秦戎长叹口气,那双手在脸上抹一抹,将泪抹掉,又沉默了片刻向邓乐问道,“你爸爸还好吗?”
“我爸很好,现在提前进入退休生活了,整天提笼遛鸟的很快活。”
“恩”秦戎点点头,然后又好奇的问道:“你们怎么会从北京搬去秦川了呢?什么时候搬去秦川的?”
“我两岁的时候我爸爸就带着我去了秦川,为了完成妈妈的那个遗愿。”邓乐向秦戎说道。
“你妈妈的遗愿……”秦戎喃喃道,突然目有精光的说道,“你说的是那个?”
邓乐点点头,秦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很认真的向邓乐问道:“那你父亲办的怎么样了?”
邓乐无奈的摇摇头:“本来有希望办成,但是有股势力阻挡,爸爸最后就做不下去了,之后爸爸因为喜欢上了秦川那个地方,所以就没有再回北京,就这样我们一直留在了秦川。”
秦戎本来腰杆挺的很直,但是听到邓明并没有办成他们所说的那件事情时,秦戎本来硬直的腰背慢慢软下来靠在了沙发上:“唉,那件事情那么艰难,会动很多人的利益,不能怪你父亲办不成,你父亲能把那件事情办到看见希望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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