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频梦见的场景一直折磨着辻菫。

妈妈拿着那本书，歇斯底里。

“我跟你一样，我和你一样孤独，和你一样不能爱生活，不能爱人，不能爱我自己，就连爱小菫我都做不到，我不能严肃认真的对待生活，对待别人和自己。

世界上总有几个我们两个这样的废物，他们对自己生活要求很高，对自己的愚蠢和粗野又不甘心，你不是说过吗？我们两个会腐烂在一起，永远永远...”

母亲的脸辻菫有些记不住了，她只记得母亲的眼眸充斥着疲惫和陌生，其余的五官就像被浓雾湮没，只剩下那一双眼睛，平静地盯着玄关后偷听的自己，没有看妈妈一眼。

“我累了，念薇。

我每天都很累，人总是要长大的，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了，我学会了和解，我也学会了笑，人总是要向前的，不是吗？我不想陪你别扭下去了，念薇，所以我请你放过我，好吗？”

母亲见妈妈没有回答，叹了口气。

“念薇，把这本书扔掉吧，黑塞是把自己塞进痛苦中的人，就好像你一样。

你觉得我们现在的生活没有意义，可是我们的生活，我们的爱好，我们的理想是要靠着现实支撑的，我需要赚钱，每天的工作让我很累，我已经不能再和你一起沉溺在精神世界的痛苦了。”

说完，母亲将盖好印章的离婚协议书放在了暖桌上。

妈妈的脸突然变得扭曲，她笑得有些狰狞，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当初说了不要这个孩子，你为什么让我生下来！

没有这个孩子你就不会变的对不对，你骗我，你骗我！

你说过你不会变的，你说过你会永远陪在我的身边的，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啊！

我恨你！

我恨你！”

母亲有些无动于衷，只是默默拉开了门，看了眼站在门口手足无措的辻菫，摸了摸她的头，叮嘱了句好好照顾妈妈，便走了出去。

那是辻菫见到母亲的最后一面。

辻菫想要追上去，可是母亲的身影却越来越远，她想要出声却又叫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空气中的氧气越来越稀薄，辻菫快喘不过气了。

氧气的匮乏让辻菫惊醒，干瘪的肺部拼命吸收着空气中带有一些霉味的氧气。

还是熟悉的房间，意识渐渐清醒，辻菫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做了那个梦了，抓过枕头旁的手机看了眼，才6点，想着也睡不着了，便干脆起了床。

简单洗漱后辻菫看到狭窄客厅的狼藉，就好像灰姑娘的魔法一样，不管自己怎么收拾，第二天的钟声敲响，就会恢复到原状。

满地的烟头、酒瓶，没有扔进垃圾桶的安全套，还有空气中弥漫腥臭的信息素交杂味道，白念薇满身的痕迹赤裸的趴在沙发上，头发还沾着未干的精液，身旁横陈着几个陌生的裸体，无不透露着昨晚的性事是多么的激烈。

妈妈又带了几个alpha回家做爱？3个还是4个？

辻菫有些厌恶自己作为alpha的好视力，不想再看向沙发那边了，不自主放缓了脚步，尽量将地上散落的垃圾收进了垃圾袋里。

收拾完已经接近6点了，沙发上那几个人还没有醒来的迹象，辻菫背起书包，提着几个装满的垃圾袋桃逃离了这个狭小的出租房。

清晨的巷子依然安静，隔音不好的握手楼间隐隐约约还传来几个高低起伏的鼾声。

离上学还有很久，辻菫决定今天走路上学，还能省下3块地铁费。

走了大概1个多小时肚子有些饿了，辻菫便从书包里掏出了那个已经压的有些瘪了的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