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他睁开眼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大亮,房里稍有些暗。他左右看了看,房里摆设甚是简单,在炕的另一端有床折好的被子,上面放着枕头,炕边摆着一个凳子,靠墙的地方有个矮柜,上面放着装针线的筐。
他扶了扶有些疼的头,这里是哪里?我是谁……
&ldo;可有人在?&rdo;一说话,声音带了些沙哑。
方言刚做好早饭,便听见喊声,想是那人醒了。
推开门,见那人睁着眼靠在那里,方言便问道:&ldo;你可算醒了,感觉怎么样?&rdo;
那人看了方言好一会,也想不起来他是谁,便只道:&ldo;哪哪都疼,可有水?&rdo;
方言边去给他倒水,边想:你这从山上滚下来,不疼才是奇怪。
那人接过方言递的水喝光,还了碗,复又瞅了瞅方言,像是惊到了,&ldo;你,你,你是个哥儿?怎长的这么黑!&rdo;
听闻这话,方言咬了咬牙,道:&ldo;长的黑怎么了!&rdo;长的黑他也是哥儿!
那人嘿嘿的笑了笑,又伸手挠了挠头,道:&ldo;我以为你是个汉子呢!&rdo;
虽然那人说的是实话,方言还是不大高兴,嘟囔道:&ldo;你个哥儿,没事想什么汉子!&rdo;
&ldo;我是个哥儿?&rdo;那人似是受了惊吓,赶紧抬手摸了摸眉间,有些疼,确实有块凸起,皱了皱眉,似是才知道自己竟然是个哥儿。
见他不言语,方言便问道:&ldo;你叫什么名?家住哪里?&rdo;
&ldo;你不知道我是谁?&rdo;那人反问道,复又像泄了气一样,道:&ldo;完了,我也不知道我是谁。&rdo;
见他许是真的不记得了,方言便没有再问,不记得就不记得吧,既然已经救了回来,便先留下好了。
&ldo;你可能下床了?&rdo;
那人掀开被子,试了试,&ldo;没事,就是身上有些疼。&rdo;随即穿上了鞋子,走了两步。
昨日天黑,方言也没注意,今日再一看,这人站起来,比自己还要高上两寸,年纪虽然跟自己差不多,长的却很壮,这样的哥儿,可是不好嫁人的。
活动了一下手脚,那人便问:&ldo;你可知我怎么受的伤?&rdo;
&ldo;从山上滚下来摔的。&rdo;说起这个,方言不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想起来昨日那个&ldo;鬼啊&rdo;。
&ldo;这都没摔死,我真是命大啊!&rdo;那人似是真的感叹,又问:&ldo;可是你救我的?&rdo;
方言点了点头,&ldo;刚好遇见,便将你救了回来。&rdo;
&ldo;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rdo;才感叹了这么一句,他又问道:&ldo;可有饭吃,我饿了。&rdo;
看着那人头上松散的发髻,脸上有些土灰,身上竟然还粘着片树叶,方言这才想起,昨日就那么将人扔在了炕上,只得引着他去梳洗。
自己返回屋里将用过的枕头拍打干净,被子抖了抖灰尘,折整齐放好。
转身见那人站在门口,发上、脸上都是水,方言扯了块布巾给他,招呼他一同去吃饭。
那人擦着脸,小声道:&ldo;下次我自己折……&rdo;
早饭在方老二的屋里吃的。
方言把桌子搬到了东屋,放在炕跟前,方老二坐在炕上,那人与方言坐在凳子上。
&ldo;爹,这便是我昨日捡回来的哥儿。&rdo;方言介绍道:&ldo;这是我爹&rdo;。
闻言,那人叫了声&ldo;爹&rdo;,惊住了方老二和方言。
方言忙道:&ldo;这是我爹,不是你爹!你应该叫叔叔。&rdo;
方老二也道:&ldo;你唤我方二叔即可。&rdo;随即扫了一眼方言,似是在问,怎么回事,莫不是个傻的?
方言摇了摇头,道:&ldo;爹,他可能撞到了头,不记得自己是谁了。&rdo;
只见那人点了点头,叫了声方二叔,又盯着方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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