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瞥了白小小一眼,叹了口气。他的目光追随着妹仔离开的方向,一言不发。直到混杂的人群被侍者们清出场外,他们才不得不离开。
“喂,真那么舍不得她,我给你出个主意怎么样?”
白小小背着手,像一只白蝴蝶围着乌鸦左右转圈儿。
“白姑娘有何高见呢?”
乌鸦对这个朝夕相处的小美人儿知之甚少,此时对她的主意不抱太多期待。
白小小神秘地笑了笑,倾斜了身子,抬起小脸,把嘴凑到乌鸦的耳朵边。
“好声求我呀。求我就告诉你。”
轻柔的暖气吐在他耳朵尖上,乌鸦寒毛根根竖起,抽开身子,满脸惊恐地看着白小小。
那个笑盈盈的女孩子,绿色的眼睛有种非人的诡异吸引力。她简直像个小妖怪。
“求你什么?”乌鸦疑惑道。
“你是不是傻的,想要别人帮忙却不好好求别人,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白小小走到前面转过身,背着两只手在后面,转身的时候白色的发丝飘拂起来,轻柔得像没有重量。
“行啦,我开玩笑逗逗你呢。这次就免了。”她看着乌鸦呆滞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走吧?我们去找夫子。”
乌鸦忽然有些明白了。
“夫子会同意吗?这个擂台是已经约定好的,他会允许咱们破坏规则吗?”
白小小眨了眨眼:“我是什么人呀?只要我好声求求大人们,任谁都会心软的。”
“好声求求——”乌鸦被她拖着往场外走,一边捏着嗓子模仿她说话的声音,气得白小小狠狠甩了一下他的手腕,发出咔嚓的脆响。
“救你妹的命呢,正经点好不好。”
随着一阵鼓声响起,身旁的群众爆发出至今以来最强的欢呼声,像海浪一样把乌鸦推得转过了身去。在紧张不安的心跳中,一只眼绑着布条敷着膏药的妹仔再次踏上了擂台,而对面则传来更为压抑的气息,人们期待已久的隐帮之主,无冕之王,邱山隐终于登场了。
他亲自登场,意味着想在这里终结妹仔的连胜。
“快快快,快点快点。”
乌鸦见状,火急火燎地催促着白小小,推着她柔弱的后背,人群看到这样一个冰雪可人的小美女吱呀叫着一路劈波斩棘,纷纷让开一条道。
“对不起对不起,谢谢,让一让……”白小小的嘴巴不停地道歉,脚下腾云驾雾一般踩着不知道是阶梯还是人脚的东西,后面跟着一个不显眼的乌鸦,就这样飞奔出去。
那些被踩到的人似乎也不愠怒,有些脸上还莫名泛起了红晕,看着她远去的方向,徘徊在她留下的气味中。哪怕这种气味混杂在人群中一点也不明显。
擂台上的邱山隐,脸色沉郁,不怒自威,刀刻般的五官有种神圣的风采。赤裸上身,健康的褐色皮肤泛着光泽,虽然只有十三岁的年纪,看上去体型已经不亚于成人。
“我给你机会认输。”
他用那特有的含混不清的语调说道:“我不能留手。会打死你。”
“生死状不都已经签了嘛。”
妹仔抱着胸,微笑地看着这个可怕的对手。
邱山隐的眼神变了。灰蓝色的眼睛里,黑色涌溢而出,死气沉沉。
“好。”
邱山隐说。
妹仔的嘴角高高翘了起来,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神采。没错,她很兴奋,像触发了某种禁忌一般,全身都在微微发抖,每一根血管都在剧烈颤动,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在台上面对这样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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