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直盯着江逾白,声色泠泠地说:我们来一局。
江逾白:来一局什么?
初霁:比武。最好比剑。
江逾白:你为什么觉得我这样的人会使剑?
初霁直勾勾盯着他说:因为我见过你这样的人。
江逾白:
眼前的少年姿容堪称艳绝,但眼神却有了冰刃的森凉,让江逾白大叹难得。
行吧。他低低笑了出来,先说好,输了可别哭鼻子啊。
于是,在那一个午后,抱着来见为人所误的贤才最后一面的心情,周琰踏进了那个他从没踏足的小院。
萧龄这回当然没有把实话都说出来,说出来淮亲王一恼火将他们兄弟俩一起扫地出门也是有可能的。他只是说,自己家弟弟已经时日无多(真话),病的几乎起不来床(真话,至少在他离开前还是这样的),毕生学识已经注定无法施展,只希望能见王爷一面以表感激之情。
萧龄明白,弟弟就算真的见了淮亲王也只会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那么他能做的,只有尽力完成弟弟天真的愿望。
周琰获悉萧睿患的也是咳血之症的时候,神色有一瞬间的黯淡,并且他出乎意料地同意了。
这世间,总是不叫英才见白头的。
他只带了一两个随从,就这么默默地抄近道走到了江逾白的院落前。院落墙边攀援着一株青萝,明明是寒冬之日,却仍是执拗地冒出两芽新绿,让人看得心揪。
哐一声轻锐的鸣击破空,一时间天地都静谧了几分。
周琰一愣,轻轻推开了院落的小门。只见在院落方寸之地里,手握着木剑的白衣人背影翩然,剑势轻缓如雾雨,却撒下了满满一张大网,铺天盖地,冲着对手兜头罩下。
他的剑并不咄咄逼人,只是步步逼近,锋芒流转之间甚至算得上温柔。这根本不是以命相博,他是在给人喂招。
与他对阵的是一个红衣少年,拿的也是没有开封的木剑。出剑并不令人惊艳,但是扎实敏捷,不避锋芒,一招一招下来,渐渐也有了些样子。
一时红白纷然,院落里岁月静好。
周琰缓缓睁大眼,目光追随着那个跃动的白色背影,指尖一点点没进掌心。
白衣人似有所觉,示意先停下,将剑别在身后,鸦黑的长发微动,露出半张白皙的侧脸来。
章节目录十
这是连绵雪日后的第一个暖阳。时值午后,阳光慵懒地洒下来,眼前人的一席白衣仿佛似枝头残雪般微微反射着光芒。面若春山淡水,灵秀邈远,却连微微惊讶的眼神都脉脉含情。
周琰忽视了他的一切,只紧紧盯着他手里的那把剑,仿佛想捕捉某一个缥缈的幻象。
江逾白江逾白差点儿摔剑不干了。
怎么这一个两个的走路都没声音他是因为之前强行催动内力导致五感不如从前敏锐,但总被避之不及的人逮个正着,这已经不仅仅是内力的问题了。这分明是倒霉吧?
看那小王爷的眼神,他是简直恨不得活剐了我啊。江逾白默默叹息道。
他把木剑扔回初霁手上:拿着。你师父之前的判断是对的,你不必使双剑。
那个人说,他不希望别人称他为我的师父。初霁接过剑,提起这茬儿的时候也没半点沮丧,只是我常年修习剑器舞,恐怕停不下来。
习武要不断重复动作加深记忆力,剑器舞固然曼妙却不成招数,长久浸淫多少会影响手感。初霁明白这一点,但剑器舞如今还是他安身立命之本,不能轻言废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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