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天色又亮了些,另一扇门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池乔猜现在已经八点九点左右了,光是听着拖沓的脚步声,她都能想象到林嘉棠揉着眼睛慢吞吞地挪出房间的样子。
于是池乔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她放开了僵硬的手,在旁边摸索了一阵,指尖触碰到了那杯早就已经变得冰凉的水。
林嘉棠一出房门就接到了贺青妩的电话,她转头看了眼池乔的房间,房门仍紧闭着,她以为池乔已经走了,在顺便打了个哈欠之后,她才接起了电话。
&ldo;喂。&rdo;林嘉棠一边下楼,一边含含糊糊地跟那边打招呼,&ldo;早上好‐‐&rdo;
还没等林嘉棠把颤巍巍的尾音吐出来,耳朵倒是先遭受了一番尖叫洗礼。
&ldo;早你个头啊!马上都十点了!&rdo;贺青妩忍不住冲着电话吼了过去,&ldo;昨天还让我等你电话,我都等了四个小时了!&rdo;
&ldo;……啊?&rdo;林嘉棠混沌的大脑刚刚开始重新运转,不免有些迟钝,但抓的重点倒是一如既往地偏,她奇怪地问了一句,&ldo;你那么早起来干嘛?&rdo;
&ldo;……&rdo;贺青妩噎了一下,&ldo;……我还以为你会比较急……&rdo;
&ldo;那也不用那么早啊。&rdo;林嘉棠还是不太理解,但还是顺口解释了一下,&ldo;昨天晚上做噩梦啦,没怎么睡好,所以早上就睡过头了。&rdo;
&ldo;哈?你这家伙还会做噩梦?&rdo;贺青妩语气听起来十分惊奇,&ldo;我还以为你这种从来没有烦恼的家伙根本不会做梦呢。&rdo;
&ldo;唔,烦恼什么还是会有的啦。&rdo;林嘉棠含含混混地应了一句,&ldo;总有点不太舒服的感觉……&rdo;
&ldo;你在说什么?&rdo;贺青妩没听清林嘉棠的话。
&ldo;……没什么。&rdo;林嘉棠回过神来,转移了话题,&ldo;那我们在哪儿见?&rdo;
&ldo;你还有多久?&rdo;贺青妩没有深究林嘉棠的话,说着她又改变了主意,&ldo;算了,你在你家等我吧,我去接你‐‐以防万一问一下,池乔不在家吧?&rdo;
&ldo;应该不在了吧,都这么晚了。&rdo;林嘉棠说着,又忍不住抬头看了眼楼上,依然没有看到人影,于是她又重复了一句,&ldo;应该不在了,安心,这种惊喜我还是知道要保密的。&rdo;
&ldo;不是惊喜这个原因啊‐‐&rdo;贺青妩顿了顿,又扶着额叹息,&ldo;好吧,毕竟也是成年生日,慎重一点也是应该的。&rdo;
&ldo;说起来,时间过得真快啊。&rdo;贺青妩说着又忍不住感叹了一句,&ldo;一眨眼就五年了。&rdo;
&ldo;啊……是啊。&rdo;林嘉棠听到这句话恍惚了一下,不过没有人看见,她也跟着感慨,&ldo;时间过得真快啊,就像梦一样。&rdo;
&ldo;行啦,大早上的,就别在这儿老气横秋的了,赶紧收拾收拾,我一会儿就到,动作快点。&rdo;
一句话撂下,贺青妩就已经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林嘉棠还维持着接听电话的姿势,抬着头仰望着二楼的方向。
直到电话那头的挂断提示音也播放结束,一切又恢复了寂静,林嘉棠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神情难得有些落寞。
&ldo;……要是梦还能醒过来就好了……&rdo;
然而这一句话连客厅边界都没有传到,就消散在了半途。
负责准备早饭的保姆在林嘉棠醒来之前就已经离开了,厨房里保存好的早饭还冒着热气。
林嘉棠就独自坐在厨房的小餐桌上,小口小口安安静静地吃着早饭。
直到贺青妩再次打了电话,说已经快要到她家门口了,林嘉棠这才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好,再次上了楼找到钥匙,准备下楼去等。
就在林嘉棠关上自己的房门的时候,池乔那间房的门突然开了。
水杯落地的钝响掩盖住了小药瓶翻滚的声音,池乔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神情也极浅淡。
她只是站在那里,不言不语的,正对上林嘉棠的目光。
林嘉棠手一抖,手里抓着的钥匙几乎脱手,她急忙伸出双手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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