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知道,她是属于太极宫的。所以,为了让她如愿,李峘便只能也跟着来这里。在上官令仪走前的很长一段时间,李峘都以为自己是恨她的。他开始违背她的心意,贬斥她器重的臣下,怀疑她信赖的太子。李峘以为,自己的挣扎,自己的脱缰,会让上官令仪能再一次像少年时一般,为了彻底掌控他,而重新将他放进自己的双眼里。但,无论他做什么,皆是无用。于是,他只得日甚一日的反抗她,乃至忽视她。直到景隆十七年,上官令仪重病缠身,时日无多之时,李峘才终于心乱如麻,不知所措。他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病容一眼。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终于,还是到了她要走的时候。李峘失魂落魄的坐于上官令仪的榻前,不发一言。即便眼见着她灵魂消弭的时间将至,他却始终不敢问上一句:「年少相遇时,你到底对我有几分真心。」可谁知,她却好像有话要对他说。李峘顺着上官令仪的意思,俯身贴到了她的眼前。她竭尽全力,抬起手掌,在他的面颊之上停驻了一刻,而后按在了他的颈后,将他拉到了更近的地方。上官令仪忽而笑了,气息循着耳眼,直直的窜进了李峘的心头。如同一把世上最尖利的匕首。因为,她说:“很早很早,我便知你不喜欢太极宫,不喜欢做圣人。“可无论如何,你这一生,终还是被束缚在了这里。“李峘,我可是上官令仪啊,又怎么可能会……“……认错仇人。”番外二?最后的最后庆熙四年,秋。两仪殿。文德皇后留下的密匣出乎意料的又一次派上了用场。一把装着特殊的香料,且形制独一无二的银色梳篦,再一次出现在李暻面前。不过,这一次,并不是通过长安市井中潜藏的「养犬人」,而是玄序直接将密匣和银梳一同呈上。“谁的?”李暻瞥了一眼,随口问道。他的手边还有许许多多的文牒正在等待批阅,作为圣人,李暻远比在东宫之时更为忙碌。“兰时。”玄序一出口,便发现自己终是没能控制好情绪,哽咽之声随着话尾落音,差一点便倾泻了出来。其实,兰时在几月前,便应该离开了太极宫才对。可那日,她与素商明明已经一同走到了通往外头的西门,偏偏到了最后一刻,她却抬手将素商推了出去,自己反而驻步不前了。彼时,偷偷藏在角落里的玄序听见兰时说:“太极宫中从来欺软怕硬,娘子她冬日离不开炭火,不能没有人照顾。“我向薛……皇后求了个可以接近宫中炭火的位置,素商,你好好听从崔三郎的安排,我……我便留下了。”他在心中暗暗骂她犯傻,难道她离开了,自己便会放任娘子被人欺负吗?可又欣喜她留下了。不然的话,玄序总觉得以前在东宫的日日夜夜,好像也会渐渐消失不见一般。“原来是她。”兰时便是文德皇后早年埋在东宫之中的那个暗哨。即便心思缜密如李暻,竟也从来未曾察觉。他出声问道:“又是什么消息?”玄序闻言,当即弯曲双腿跪在了地上,将头埋在地上,回禀道:“兰时求圣人允许她出宫,为娘子……”顿了一瞬,他改口道:“……为废后送信给崔五郎。”李暻手下的笔登时停住,抬起头来,看向伏趴在地的玄序,问道:“什么信?”玄序再也忍不住,眼泪绕着眼眶打转:“圣人,娘子她……恐怕是不好了。”李暻一愣,转而眉梢间竟勾起了一丝冷笑,眸中更是瞬间风霜弥漫:“什么娘子?哪个娘子?”玄序自然听出这话里话外哪有什么疑问,分明全是满满的胁迫。他只好将头埋得更低,却又不敢不回话:“娘子写信给崔五郎,让他来接她……归家了。”两仪殿内忽而寂静到落针可闻,直到李暻猛然起身。玄序不敢耽搁分毫,连忙上前抱住了他的腿,一旁陪立在侧的长赢亦跪在了殿门前,阻挡他的脚步。忍着哭,玄序只知反反复复劝说道:“被废当日,娘子说了的,眼下纷乱一日不消停,圣人便绝不可前去见她。”从崔稚晚于夏末时分搬出立政殿,至今,已过去了两个月。而,李暻亦已是整整两个月,没能同她说上过一句话。如此的局面,皆因她为自己被废除后位谋划的理由乃是除了李暻自己,无人能够找出任何纰漏辩驳的「圣人不喜」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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