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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页(第1页)

京城逐渐热闹起来,胥姜一大早开门,买纸糊灯的、写匾的、写对联、买笔墨的……便没间断过。也有请她写的,她都一一记了名,让其选了对子,等闲下来慢慢写。直到晌午过后,她才闲下来,端了碗茶在门口慢慢喝。没有胡煦,还真有些不习惯。喝完茶正要回屋,却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抬头一看,是楼云春。他勒马停在书肆前,望向倚在门边的女子,&ldo;我来还书。&rdo;胥姜眼睛一弯,&ldo;我知道。&rdo;说完她放下茶碗,上前去给他牵马。楼云春翻身而下,任她把马拴到树下。&ldo;大人,请。&rdo;两人一同进屋,胥姜去找他的借书契,他跟她走到柜台前,一眼便望见了她身后挂着的画。&ldo;柿子?&rdo;胥姜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笑道:&ldo;嗯,柿子。&rdo;见他一直盯着,以为他想吃,便说:&ldo;这么些日子,应该能吃了。&rdo;她将书收了,把借书契递给他,又道:&ldo;若大人不忙,便在此稍候片刻。&rdo;&ldo;不忙。&rdo;楼云春点头。胥姜回到后院,将一个木甑从雕版房中挪出来,然后取下盖子,拨开干燥的柿皮,掏出几个结了柿霜的柿饼。她捏了捏,已经完全软了,便又掏了几个装盘,端出去给楼云春品尝。她将人引到火炉前,请他坐下,又替他倒了一碗热茶。她将柿饼和茶都推到他面前,笑道:&ldo;尝一尝吧。&rdo;楼云春先喝了口茶清口,才拈起一只柿饼小心送入口中,咬掉一个尖。甜的,不涩。他这才又咬下半个慢慢咀嚼。&ldo;好吃吧?&rdo;胥姜也拿起一个掰开,里头只见澄黄的糖心,&ldo;这柿种不错,做出的柿饼无渣无筋,而且非常甜。&rdo;楼云春没有回答,他一气儿吃了三四个。胥姜赶紧拦住他,&ldo;喝口茶再吃吧,太甜了咬牙。&rdo;他遗憾的收回手,端起了茶盏。胥姜觉得看这人吃东西也挺有意思,吃之前像有人要毒害他,尝到甜头又不知节制。&ldo;胥娘子!看别人都在画灯笼,我家儿子也想画,来找你买点纸。&rdo;汪掌柜一进书肆便见一个男子背对他坐着,他没看清楚,还以为是胡煦,便问:&ldo;竹春也在?不是说今日不来么?&rdo;楼云春一转头,他立马愣在原地,这男子是谁?打哪儿冒出来的?&ldo;这位是……&rdo;&ldo;你要买纸?&rdo;胥姜招呼他进来,也请他坐,&ldo;先吃点柿饼,我去给你裁。&rdo;汪掌柜一听说有吃的,赶紧凑了过来,&ldo;见你挂了那么些时日,终于得吃了。&rdo;他拿起一个咬了一口,&ldo;甜。&rdo;然后抬眼便看见身旁男子正直愣愣的盯着他,险些将他吓得噎住。&ldo;初次见面,我是隔壁米铺的东家,鄙姓汪,不知您贵姓?&rdo;&ldo;楼。&rdo;&ldo;楼兄弟好。&rdo;汪掌柜只觉得这人冷冰冰的,怕是不太好相处,也没好再多说,就只管拿起面前那盘柿饼吃。等胥姜拿着裁好的纸过来,一碟柿饼已经一个不剩,她看了楼云春一眼,觉得他似乎……应该是不高兴了。随后赶紧将纸给汪掌柜,客气地请他走,汪掌柜也怪不自在,给了钱,顺着她的话就溜了。胥姜轻咳一声,问道:&ldo;这次还借书吗?&rdo;许久,楼云春才点头,&ldo;借。&rdo;胥姜松了口气,笑道:&ldo;那你自己选吧,选好告诉我。&rdo;说完她又进了后院,找了个食盒,将木甑搬出来,开始掏柿饼。楼云春选好两本书,见胥姜还未出来,他便挨着一个一个架子的翻阅。最后,找到一本《南行札记》,非刊印,是手记,他一眼就认出了是谁的笔迹。胥姜从后院出来,见他拿着那本札记,也是一顿,随后笑道:&ldo;喜欢这本?&rdo;楼云春点点头,&ldo;卖吗?&rdo;&ldo;不卖,但是可以借阅。&rdo;&ldo;那就借这几本好了。&rdo;&ldo;借这本要钱。&rdo;闻言,楼云春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从荷包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她,&ldo;够吗?&rdo;&ldo;太多了,一天只需要五文钱。&rdo;&ldo;那便先压着,还的时候再补给我。&rdo;胥姜无奈,&ldo;好。&rdo;说完,将手里的食盒递给他,&ldo;带回去吃吧。&rdo;他接过来一看,里头是一排排码得整齐的柿饼,嘴角微微弯起。&ldo;多谢。&rdo;还挺好哄。书也借了,柿子也给了,便没有理由再待下去了。胥姜把人送到门口,目送他上马。&ldo;回见。&rdo;说完像是又想起什么,&ldo;伞忘记了,下次带过来。&rdo;&ldo;不用,送给你吧。&rdo;&ldo;也好。&rdo;也好什么?还挺不客气。随后他打马离去,胥姜挥手送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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