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倒没有，&rdo;江波涛慢条斯理地呷了口茶，&ldo;我记得他说的是&lso;这算个毛!周泽楷，等我们拿了五冠以后，就穿着挂了五颗星的队服到荷兰去，传张照片气死他!&rso;&rdo;

他模仿得实在太惟妙惟肖，以致于我完全无法控制地把含在嘴里的茶全部贡献到他的眼镜上。

我一边咳嗽一边慌乱地道歉，他淡定地摘了眼镜，起身到洗手间换衣服去了，回来的时候还顺带加了壶水。

看着他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我强烈怀疑他在轮回这些年，类似的状况不只发生过一次……

&ldo;实在不好意思。

&rdo;我瞅着他湿漉漉的头发，再一次诚心道歉。

&ldo;没事。

&rdo;他用毛巾擦着头，嘴角依然微微弯着，没有半点不愉快的样子。

&ldo;我们当时也都笑疯了，那场面比今天还混乱。

&rdo;他把毛巾搭在沙发扶手上，露出点怀念的笑容，&ldo;都好几年了，没想到小孙还记得。

他这人总是会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较真。

&rdo;

我突然想起某人那日宣誓一般说话的模样，又好笑又无奈：&ldo;是啊，又傻又脱线，还犟得像头驴。

&rdo;

江波涛半眯起眼睛望着我。

大概是摘了眼镜的关系，那笑容看上去就像只精明的狐狸。

&ldo;他冲你撒气了?&rdo;

&ldo;这你都能算得出来?&rdo;

&ldo;他刚才吼的那几嗓，音量可不小。

&rdo;他把眼镜架回鼻梁上，又恢复了那副好好先生的模样。

我回忆着方才在孙翔房里说过的话，一个模糊的想法逐渐在脑海中成型。

&ldo;你知道……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他谎报伤情、私下加练，你都知道。

&rdo;

&ldo;对，我知道。

&rdo;他平静地承认，面色坦然。

&ldo;那你还让他继续出赛!你明知道这会有后遗症……&rdo;我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一股寒气顺着脊梁骨往上钻，&ldo;你根本没打算阻止他……你纵容他加练，纵容他超负荷比赛……为什么?就为了一个冠军?&rdo;

他藏在镜片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那温润的光芒不再，只剩下一片不可见底的幽深。

那种眼神，陌生，又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