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浊前世并没有亲眼见到王铜的死亡,他只是在尘埃落定之后,从手下那得来一句死状凄惨的结论。那时他满心仇恨,恨不得将王铜千刀万剐,所以在听到王铜的死讯时,心里只有说不出的畅快。他从不曾共情过王王铜的遭遇。直到他被捕入狱,早已半残的身体又承受了一遍酷刑,痛不欲生又浑浑噩噩间,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和王铜其实是一路人。同样的悲惨的前因,造就两人后来同样的恶行。王铜烧杀劫掠,他也一样,为了报复为了平恨,也做过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所以啊,他活该和王铜有相似的结局,最后以一杯穿肠酒了却荒谬的一生。“王铜必须死,但我还没想好,到底该给他什么样的死法。”沈浊闻言微愣,反应良久,才想起这是顾清在回答他并没有答全的问题。“若是可以,将军能让我处理吗?”顾清看向沈浊,眼睛里倒映着沈浊身后的烛火,明明灭灭,让沈浊看不懂他眼里的情绪。“可以,这场剿匪,本就是因为你存在的,把王铜交给你,再合适不过。”这可是你说的啊这场剿匪,本就是因为你存在的……因为我而存在的吗?时至半夜,外面吵杂的收拾声已经消失,沈浊仰躺在床上,依旧毫无睡意。沈浊从不知道,他明明早就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了,却还能被旁人一句话在心里搅起惊涛骇浪。顾清吗?沈浊抚着渐渐发烫的胸口,心口有些酸胀,却不知道那是为何。临近拂晓,沈浊才勉强睡下。他又梦见了前世血淋淋的场景,那把滴着血的刀架在母亲的脖子上,熟悉的窒息感再次袭来,不等沈浊再次瞧见喷涌而出的鲜血,就感觉就有人在摇他。不是企图唤醒沉睡之人的温柔摇晃,而是抱着肩膀硬摇。沈浊模模糊糊醒来,就看见顾清的俊脸放大在眼前,满脸的乌黑已经洗去,熟悉的俊朗再次出现,沈浊一时间竟有些不熟悉。“将军?”沈浊还没从噩梦中回神,看见面带焦急的顾清,只下意识唤了一句,接着,就感觉一宽厚干燥的手掌就印到了自己脑门上。“还好,好好……还认识我,看来没有烧傻。”沈浊:“……”顾清收回手,后怕地拍了拍胸口,“黄伯快来,他醒了。”说罢,顾清就退到黄忠后面。黄忠提着药箱,顶着头花白乱发给沈浊把脉,沈浊瞧了眼外面的天色,见刚刚大亮,时间尚早。昨日将所有事情处理得差不多时已经过了午夜,顾清念着连夜下山太辛苦,于是就让他们睡在了山上,所以,沈浊的伤就没有办法再找大夫看了。顾清原本打算亲自带他下山找大夫的,但沈浊拒绝了。他仅仅只是皮外伤而已,哪有这么娇贵,更何况顾清白日又是打架又是演戏的,伤得可比严重多了,所以就拒绝了。可万万没想到,顾清竟是直接派人连夜下山去请了黄忠。“怎么样?问题大吗,应该只是普通发烧,对吧?”顾清站在黄忠身后,脖子一个劲儿地往前瞅,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瞧着比两个当事人都紧张。“你今天怎么话这么多,知不知道大夫看病的时候不能乱说话,不然误诊了怎么办?”被连夜从床上拽起来的黄忠脾气格外差,一点脸面都不给顾清留。顾清自己理亏,退到一边不说话了,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黄忠布满皱纹的脸,生怕错过他一丁点儿的神情变化。黄忠被盯得烦了,说话也就分外不客气,“放心吧,死不了。”说完,顾清果然移开了视线,黄忠面色一松,心想着小少爷就是被惯的,不治不行。可不曾想,刚移开视线的顾清又凑了过来,一脸认真道:“这可是你说的啊。”黄忠:“……”“噗嗤……”沈浊是真的没忍住,一不小心就笑出声,引来两道诧异的视线。顾清摸着脑袋莫名其妙,黄忠则是眉毛都竖了起来。“笑什么笑?把裤腿掀开,撸上去!”黄忠的声音威胁意味十足,沈浊下意识按指示把裤腿掀了起来。受伤的膝盖本就没好利索,再加上昨天又是跑又是久站的,伤口已经裂开了,严重的地方都已经泛起了淤青。偏偏沈浊生来就白,青白对比之下,显得那几块淤青严重又渗人。“嘶……”顾清抽了口气,像是被伤口给吓到了,他又紧张起来,眼巴巴瞅着一旁绷着脸的黄忠,想说些什么,可嘴唇动了动,还是识趣地选择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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