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芊、萧瑶、段小歌等女孩,和秦蒙、秦苡姐弟也扑了过来,紧紧地围着软榻,但他们的呼喊声,杜婧却是再也听不到了:她的所有生机都已经被毁灭,只残留了一具冰冷的躯壳!
不远处的宇文莲意等人也齐刷刷地跪了下来,论辈,她们都是晚辈,理应送杜婧一程。
但秦冲并没有太多哭泣,当杜婧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她这辈子最后一个微笑的时候,他就收住了眼泪,缓缓站了起来。不过他没有拉起仍在悲恸中的其他人,而是沉声说道:“宇文,今天是最为悲伤的一天,传令,圣历,自今天起算。圣太后葬日,即为元日!”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头发,就在宇文莲意眼前,一根根地变成了雪白,一股无比浓烈的毁灭之意笼罩着他,却又像择人而噬的毒蛇,似乎只要有人冒犯了他,那毁灭之意就会化作滔天巨浪,不把敌人彻底毁灭,誓不罢休!
宇文莲意强忍着心惊肉跳,低声答道:“是,遵旨!”
于是圣历从这一天就固定了下来,今天,正是圣历元年,元月初一。
只是,不管是秦冲还是宇文莲意,或者是还在痛哭中的众人,谁也没有发现,软榻上,原本死寂一片的杜婧的尸身,不知什么时候居然不见了!
直到秦苡一声惊叫,众人才猛醒过来,那软榻上,竟只留下一枚灰褐色的种子!
秦冲紧皱双眉,一步扑上前去,一把抓住那颗种子,眼泪小溪一般冲刷下来,把它冲洗得分外晶莹剔透,仿佛有一股浓浓的生机,正被种子牢牢地关在体内。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它种在爹的墓前,怎么样?”
他不知在问谁,但谁也没有回答他,他也没管,小心翼翼地捧着种子,真的在秦略雄的墓旁,就用双手挖了一个浅坑,把种子轻轻地放了下去,又慢慢合了一层薄土。
莫映修炼的是水系道则,她走上前一步,扬起双手,想要凝固空气中的水元素。
宇文莲意却制止了她,拉上黎青,两人一闪身就下了昊阳山,不一会儿又回来了,用晶莹的玉碗托着两碗清水,低声道:“这是我们在山间清泉里打来的,很干净……”
秦冲望望她们,感激地点点头,把两碗清水细细地浇在泥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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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也奇怪,刚刚种下的种子,没让他等上半分钟,湿润的泥土里,居然钻出了一缕嫩芽!
那是一条嫩黄色的藤蔓,只有半只指甲长,很是娇嫩,被轻风一吹,似乎在向秦冲招手!
却在此时,山下传来了一声急促的呐喊:“报!禀圣皇、圣后、圣妃,圣太子妃生了!”
秦蒙是秦冲唯一的儿子,虽然秦冲并没有明确,但众人已开始直呼他为“圣太子”。他的“圣太子妃”,就是他刚刚迎娶的那个姑娘,名叫“莫轻语”。
秦冲正打算伸手去抚摸一下那浅黄的嫩芽,忽然听到这一声呐喊,忍不住手指颤了颤。
一股莫名的气息,似乎倏然钻进了他的心底,在那儿凝结成了一枚细细的种子。
他低低地说着,似乎没有发现自己声音的嘶哑:“这条藤,就叫做‘新叶’吧!”
“是!”宇文莲意答应着,回头吩咐道,“传令,所有人,务必以最高警觉,保护好新叶的安危!告诫守陵人,若是新叶有半点损伤,当班的全体守陵将士,皆斩!”
秦冲任由她安排着,也没有半个字的反对。
他只是静静地看了新叶半晌,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我,该走了!”
众人都有些吃惊,只有楚芊似乎并不意外,静静地走过来,帮他理一下衣角。
秦冲摸了摸她的脸庞,换来她的一个白眼。但看到他那满头雪也似的白发,楚芊的眼眸又变得通红,她轻声道:“此去,万事小心,我和阿瑶,会为你守好家的!”
萧瑶也走了过来,轻轻投入秦冲的怀抱,眸子却一直在注视着秦茹的墓碑。
九息泪站在一旁,嘴角有笑,眼里却在淌着泪。
段小歌含笑看着秦冲和楚芊,忽然又回头看看九息泪,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冥狐则撇撇嘴:“无聊的人,无聊的爱情,无聊的心痛……”
秦冲没有听见她的话,他在吩咐宇文莲意:“我走以后,蒙儿就登基,他是第一任圣皇!”
秦蒙猛地抬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秦冲,却见楚芊率先点了点头:“好的!”
秦冲朝秦蒙看了一眼,后者的眼睛里有些迷蒙,却很快就坚定起来,猛地点了点头。
秦冲笑了:“我没什么教你的,好好照顾子民和妻儿,我去帮你挣回一片天地!”
他没有再说什么,腾身而起,直往九天冲去。
众人都抬起头,似乎都有些恍惚,却见天空飘下来四面小小的旗帜。
还有一句话:“守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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