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呢?”“之后就和解了,事不能闹大。我也说,冤有头债有主,报仇对象的脸都没看清楚直接开打,蠢人聚一堆。”无奈,他开始端着碗喝。半晌,俞洺眸光一闪,说:“你还没告诉我,怎么找到我电话的?”冯加霖将头扭向一边,说:“这件事说来话长。”“哟,来头还不小。”“梁祎雪,梁姐。你那天接我的时候,我听同事跟你电话里提过。”冯加霖说,“她去美国出差,在我的实习公司碰过面,她说她常住在国内的青邻市,聊着聊着,聊到个姓俞的,我问是不是叫俞洺,她说是。我就说这位俞洺是我曾经邻居家的哥哥,关系很好,但我说我出国后,他换手机号了。”“邻居家的哥哥,亏你想的出。”俞洺浅笑,“然后梁祎雪就把号码给你了?”“怎么可能,但幸亏我有照片作证,初中时候一起出去玩拍的照片。”冯加霖颇为得意,“所以你更得留着我这个好人,不仅还有过去的相片,过去的人我也千辛万苦找到了。”俞洺嗤笑:“什么千辛万苦,我看你回国的目的很明确啊。”冯加霖一怔,哈哈笑起来:“没你说的那么有心机。”气质俞洺又把教人做饭的事给忘了,不出几天,青邻市下起了雨,一夜入冬,小棉袄重新套上。他看冯加霖没带特别厚实的衣服,还去路边服装店随手买了两件黑棉服,黑色不挑人,而且谁都不会觉得丑。俞洺买菜回家,冯加霖也刚好到家,他是刚科二考完回来,一询问成绩,满分通过。“我记得你可馋我做的烧茄子?”俞洺问,“是不是在国外都没咋吃过?”冯加霖点头:“嗯,偶尔去中餐馆会点,但都不是想要的味道。”“那是,外人做的能跟你哥做的比?”俞洺颇为得意,边备菜边解说,“先给茄子裹上淀粉,还有青椒、胡萝卜同时下油锅炸到断生。”俞洺拿了个干净的碗,“最重要的就是这个灵魂酱汁儿。”不出十分钟翻炒后,俞洺用刚刚炸过的油,又翻炒了一道洋葱小炒肉。餐桌前,冯加霖心口发酸:“这个味道,我真的想太久了。”他在国外的生活非常单一,没什么朋友,也没主动深刻交往过一个朋友。虽然父母给的钱足够花,但他还是选择在法定假期去做兼职,为了能在花钱时,心里舒服点。这时,俞洺的手机响了,他说:“我去打个电话,你先慢慢吃。”俞洺走到客厅阳台,接通电话。“啊啊啊啊啊——”那边一阵鬼哭狼嚎,俞洺将手机拿远了点。俞洺冷声:“张海放,有屁快放,不然挂了。”“你说冯洺,世界上能用钱摆平的事儿那还叫事儿吗?为啥我不行?”张海放声音听起来像嚎啕大哭,不过越听越假。“我跟你说,就你跟你那小女友的事,我听了两年,听腻了,也不想听了,以后别给我说了,挂了。”俞洺语速加快,变得强硬。“别——”张海放急说,“你就给我分析分析呗,能咋?”“术业有专攻,你找别人去。”俞洺利索挂断,不留余地。还分析,当他是算命大师?就张海放这种莽夫,俞洺稀得理他。回到餐桌,俞洺解释:“张海放,你还记得吧?你还给我吐槽过他花花肠子。”“你们还联系?”冯加霖思索,就张海放的德性,压根跟俞洺不一路子。从高中维持到现在的友谊,比他这位弟弟都久,冯加霖很想问为什么。“对。不过他现在变了不少,一个女朋友谈了两年,破纪录了。”俞洺开玩笑道。不过别人家的事他不管,冯加霖闭了嘴。其实张海放也是有奋斗史的。他在高中毕业就不上学了,仗着家里有点小钱,撒泼打滚地求着父母给他资金,学着他姑父开一家酒吧。因为没摸清商业模式,没半年,酒吧黄了,赔出去几万块。原以为张海放会老实,结果又过了两年,新鲜感再次燃烧,他励志吸取教训、总结经验,开了一家比之前规模大一倍的,地理位置特地在一所职高旁。起初那是青邻市小年轻各个都知道的地方,然而,这盛况也只持续了一年。之后因为一些家长的举报,还有政府监管部的监察,各种毛病显露,逐渐走向落寞。现在只靠一些老顾客,萎靡不振地开在那,不温不火。而张海放跟俞洺吐槽有关酒吧的事,也不比小女友少。俞洺自从被划了脖子,就开始三天两晚的照镜子。冯加霖“寻死”看了眼伤口,心里一紧,自此立誓再也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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