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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我用指尖擦去上面的脏东西，差一点就把这个脆弱且已被腐蚀的圆环弄断。我把它翻转过来，看着上面暗示性的蚀刻图案。

&ldo;需要清理一下。&rdo;我喃喃地说，&ldo;不然看不清楚。&rdo;

&ldo;去海里泡泡吧。&rdo;道奇表示同意。

我抬头看着他，有点惊讶。

&ldo;你要带它去海边?&rdo;

&ldo;当然了，为什么不呢?&rdo;他对我笑笑，被我的语气搞糊涂了。

&ldo;可这是……&rdo;我本想说这是偷，但我不确定到底算不算，&ldo;可这是别人的坟墓。&rdo;

盗墓当然是非法行为，这一点我很肯定。

&ldo;这不是墓里的东西。&rdo;道奇不同意，&ldo;或许是有人放在这里的，是祭品。石冢有点像是石头围城的圈圈;人们早就忘了它们原本的用途，只记得它们很重要。&rdo;

我噘起嘴。这样解释并没有让我感觉好一点。可我没有阻止道奇伸出手，从我手中把圆环拿走。我看着他最后一次抚摸它，然后揣进衣兜。

&ldo;想不想回去?&rdo;他提议道，&ldo;现在肯定到午饭时间了。我饿了。&rdo;

在马丁的帮助下，他把移开的石头搬了回去，然后带头向沙滩走去，一路上还指出了更多山腹上具有考古价值的地方。我试着去注意他说的话，希望能学到点知识，留待考上之后用，可我就是集中不了精神。我满脑子想的都是那座石冢和古老石块环绕的漆黑深洞。还有道奇的那句玩笑话：德鲁伊教成员的鬼魂在那里游荡。

我隐隐觉得我们做错了。我的目光一次又一次地落在道奇的衣兜上，此时此刻，那东西就安然放在那儿。

我感觉自己像个贼。

第08章现在

电话响了。尖锐刺耳、躁动不安的铃声打破了办公室里紧张的气氛，活像是电锯在割黄油。彼得森医生瞪着电话。这部吵吵闹闹的机器呈流线型，黑色，式样很老。不过不是古董，只是做旧而已。

我扬起一边眉毛看着他。他不接电话吗?

他叹口气，恼火地看了门一眼。或者说，其实是透过门，瞪了一眼秘书，谁叫她竟然有胆子敢打断我们的会面。

我倒是不生气，反而心存感激。我暂时得救了，这是一个机会，可以让我喘息一下，并且重新集中精神。

彼得森夸张地啧啧两声，拿起时髦的电话，将镶着铜边的话筒举到嘴边。

&ldo;什么事?&rdo;

我听不到对方的回答，彼得森先是睁大眼，跟着又眯起眼。

&ldo;我正在见病人，海伦。&rdo;

海伦当然知道，就是她让我进来的。我估摸她的事一定很重要，也许重要到足以取消余下的&ldo;治疗&rdo;。我这么盼望着，用我那只好手画了个十字。

就算不取消，这个电话也来得正是时候。它消耗掉了在我离开之前的几分钟时间。因为不管我们被打断了多久，彼得森都会准时把我打发走。没什么能破坏他那严谨的时间表。

他又叹了一口气。我不再看书架，书架上的书的书脊都是完好的，反而继续盯着彼得森。他这会儿正蹙着眉头瞧着我。

&ldo;我现在不方便说话。我会给他回电话的。&rdo;他停顿了一下。我想象得出海伦在电话线那端没完没了地唠叨着，&ldo;我知道。&rdo;

哇塞，他说起话来恶声恶气。彼得森接着深吸一口气，控制住他的怒火。我对他笑笑。

那只是个假笑。我其实心里很不爽。我做了那么多事，而那个毫无趣味的海伦怎么能一下子激怒他。我做过很多事，就是为了让他与我为敌，可他老用一副冷静的面孔对着我。老天，我甚至打算刺死他呢!

&ldo;告诉他……告诉他，等我接待完下一位病人，就打电话给他……对，一点。&rdo;他挂了电话，冲我一蹙眉，&ldo;对不起，希瑟。&rdo;

不不。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对不起。我又拿出了防卫的姿态。立起高墙，提高戒心，竖起耳朵。但我只是在心里这么做。从外表看来，我依然蜷坐在椅子上，耷拉着眼皮，像是无聊到快睡着了，双脚蹭着地毯。我吁出一口气，确保他知道我觉得坐在这里很无聊，而且有失身份。

&ldo;给我讲讲石冢的事吧。&rdo;在发现我显然不会接受他的道歉的时候，他问道。

我才不要。

我紧紧抿着嘴，盯着他，眼睛连一下都没眨。沉默以对可是我最擅长的事儿;自打我六岁以来，我就这样对我的母亲。我可以坚持很长时间，轻轻松松就能超过这次治疗时间。

&ldo;你今天愿意谈谈吗?&rdo;

我听得出来，他微微地强调了&ldo;今天&rdo;这两个字，我知道我们要重温我以前说过的话了。那个时候，我还尝试和他谈，和他解释。那个时候，我觉得他是来帮助我的，我还相信他这个混蛋。

&ldo;你还记得告诉过我那个墓地的事吗，希瑟?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你们从石冢里带走了一个东西，就是那个人工制品?&rdo;

这不是我的原话，不是，不过我肯定他会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他在办公桌抽屉里翻了翻，找出一个大夹子，里面的纸都快冒出来了。是我的旧档案。疯子希瑟的备份材料。他把文件夹摊在桌上，开始逐页翻看起来。我看不到上面写着什么。不过我能看到一行行尖细的字迹。是彼得森医生的字。都是有关我的。我不想看，倒是很想知道，对于我那&ldo;出现妄想&rdo;的精神状态，这个人得出了什么样的荒唐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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