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大哥每年都会买一样女孩儿喜欢的东西,什么胭脂水粉的,虽不值钱,却总是想着若是你抽冷子找着了,就能用上了。&rdo;苏氏便叹道,&ldo;这都是他的心了。&rdo;
田婆子隐蔽地撇了撇嘴,之后却急忙说道,&ldo;我女婿,那向来都是个有心的不是?&rdo;见锦绣看过来,她便急忙说道,&ldo;别说别人,就是我们,也想姑娘想得紧呢!&rdo;说完,她竟抹着眼角哽咽道,&ldo;哎哟大家伙儿心里头都不好受呢。&rdo;
田氏在边儿上是真坐不住了,不知怎么就生出勇气来与田婆子说道,&ldo;娘,家里二妹不是还有事儿找你?你还不回?&rdo;
田婆子一瞪眼,正要骂她,却见锦绣在一旁眯着眼睛看过来,心里头一惊,竟不由起身赔笑道,&ldo;你说的也是。&rdo;只是说完了便有些后悔,到底还没有那么厚的面皮,跟着田氏出来,一把掐着田氏的胳膊骂道,&ldo;你叫我出来做什么?!&rdo;
&ldo;娘,给我留点脸行么?&rdo;田氏见外头正无人,这才哀求道,&ldo;前头湛家那两个孩子的事儿,妹妹全都知道,你如今做出这样的姿态来,这不是丢人么?&rdo;
&ldo;丢人怎么了?&rdo;田婆子不以为意地说了,之后又凑在了田氏的身边,双目放光!&ldo;你看见她穿得衣裳没有?孔雀似的!整个镇上都找不出一件来,可见她极有钱!还有她带来的料子,我在布庄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可见她极有钱,这样有钱,你不想着从她手里挖出钱来,还想过好日子?&rdo;
&ldo;那是妹妹的血汗钱,我们不能要。&rdo;田氏的脸通红地说道。
&ldo;什么血汗钱。&rdo;田婆子便冷笑道,&ldo;我冷眼瞧着,她并不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况且听说她在京里头的大户做丫头,那样的大户人家,手头漏一点子就够你们全家的花销了,有什么难的?&rdo;见田氏只是摇头不肯,她气得直跺脚,只恼道,&ldo;我本想着哄她给我点子料子,回去给你妹妹做衣裳,也好看不是?偏你!非要拉我出来!&rdo;
&ldo;那是给婆婆的。&rdo;田氏无奈地说道。
&ldo;你侍候他们一大家子,莫非就这么着了?&rdo;田婆子撇嘴道,&ldo;婆子还有月钱呢!&rdo;之后却见田氏的手上飞快地闪过一丝光亮,立时心中一动,一把抓起了她的手喝道,&ldo;这是什么?&rdo;
就见得田氏的手上,正戴着一枚精巧的金戒指,上头一颗红宝红得像是血一般,还十分剔透。田婆子的眼睛都放绿光,猛地吞了一口口水叫道,&ldo;哪儿来的?&rdo;见田氏低头不说话,急忙逼问道,&ldo;你小姑子给你的?&rdo;
&ldo;嗯。&rdo;犹豫了一下,田氏还是点了点头。
&ldo;给我!&rdo;田婆子上去就要把那戒指取下来,嘴里说道,&ldo;我看你这小姑子对你倒是不错!刚第一面就给你这么好的戒指。反正你以后还有,不如叫我拿回家去,给你妹妹戴。&rdo;见田氏这一回就将手缩在身后不肯,她便恨道,&ldo;你戴着可惜了!你妹妹这几年正要嫁人,有这么个戒指更多体面,以后若是能嫁到大户人家去,不也能帮衬着你这个姐姐?&rdo;
&ldo;这是妹妹给我的。&rdo;田氏想到这到底是锦绣的心意,便大着胆子说道。
&ldo;料子你不给,如今要个戒指你也不乐意?&rdo;田婆子正要继续骂人,却见门外头,一个青年正一跛一跛地走进来,脸上便讪讪的,瞪了田氏一眼,这才对着那青年赔笑了一声,嘴里骂骂咧咧地走了。
见她走了,田氏便松了一口气,上前帮那青年把手上的熟食取下来,嘴里温柔地说道,&ldo;妹妹已回来了,你先进屋。&rdo;
&ldo;我们一起进去。&rdo;这青年摇了摇头,不肯一个人先走,只陪着田氏去了厨房,见里头还有陌生人在忙碌,也是一怔,之后见田氏对他笑了笑,便礼貌地与那婆子丫头说了声有劳,这才牵着田氏的手,慢慢地走进了屋子,一进去,就见母亲的身边,正有一个小丫头坐着,面貌与记忆里自己的妹妹一样,脸上一震,便轻声唤道,&ldo;绣儿。&rdo;
&ldo;大哥。&rdo;锦绣见这青年怔怔地看着自己,便起身唤道。
&ldo;哎!哎!&rdo;青年搓了搓手,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见大哥苏广不善言辞,锦绣也只是含笑与他说些有趣的话,目光落在他的脚上一瞬便飞快地偏开了,又见田氏在一旁满眼依赖地看着苏广,锦绣便觉得心头欢喜,却冷不丁见苏氏有些皱眉,心中虽疑,到底只将此事放在心里。
过不了一会儿,婆子便进来说饭菜做好,锦绣只落在后头,给了这婆子与丫头每人一个荷包,低声道,&ldo;叫妈妈劳累了,待回府我再谢妈妈。&rdo;见那婆子喜得不行,便温声道,&ldo;妈妈若是喜欢,便自去打酒喝,千万别客气。&rdo;
那婆子赶忙摇头道,&ldo;岂能吃酒误事呢?&rdo;到底与那小丫头自己端了菜吃去了。
苏氏也挣扎着起来了,拉着锦绣坐在自己的身边,只频频地给锦绣夹菜,仿佛锦绣从来没吃饱似的。知道这是苏氏的慈心,锦绣也不推拒,只将苏氏夹给自己的菜慢慢地吃了。见她吃得香,苏氏便又想要流眼泪,只是想到今日是喜事,流泪到底不祥,这才忍住了。
苏志与苏广只是含笑看着,锦绣被看得脸红,只低声道,&ldo;哥哥们只看我做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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