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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据说我们的领导人没有一个知识分子!
&rdo;一个记者大发议论,&ldo;梅尔库洛夫算是文化水平最高的!
有教养,有学问,是个知识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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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蒂尔里茨想写信告诉她,他至今记得他们在原始森林里的一个小茅屋里度过的那个夜晚,那时她坐在云母小窗旁边,一轮明月挂在当空;小窗上的冰花在月光下显得毛绒绒的,屋里舒适而且安静。
在那个忐忑不安的悲痛的夜晚,命运赠与他的安宁是他以前从未体验过的……
他想告诉她,他常常试着描绘她的面孔,有时用铅笔,有时用水彩颜料。
有一次他试着给她画一幅油画,但是第二天他就把画布撕毁了。
看来萨莎本身与油画浓艳明快的特色格格不人。
油画要求肖像不仅要相似,而且要有必不可少的完整性,然而离别之后,施蒂尔里茨心目中的萨申卡每天都有新的变化。
许多年过后,他回忆她十七岁时所说的那句话,还为她那深刻而委婉的思想以及在对话人(不管他是什么人)面前流露的羞怯而尊重的态度感到吃惊。
那时她竟对宪兵们说:&ldo;我真替你们惭愧,先生们。
你们的怀疑是不道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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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蒂尔里茨想在信中告诉她,有一次他在巴黎的一个旧书摊上偶然发现一本已被人翻烂的小书,书中有这样一段话:&ldo;我渴望着回家,回到时时牵动我愁绪的宽敞的住所里去。
我进了屋,要先脱大衣。
这时我忽然醒悟过来,街灯照亮了我的脸……&rdo;
读完这几行之后,施蒂尔里茨哭了。
这是他平生第二次流泪。
第一次流泪是在他首次作为肃反工作者从国外出差归来,他见到了父亲的坟墓。
老父亲同普列汉诺夫一起参加革命,一九二一年春天被哥萨克白匪绞死。
当墓前只剩下他一个人时,他像孩子似的大哭起来,悲伤地抽搭着,但他并不为此感到害臊。
他觉得,他应该把悲痛化作纪念铭刻在自己心中。
他父亲是属于人民大众的,然而对爸爸的纪念却只属于他一个人。
这是一种特殊的纪念,施蒂尔里茨不愿意也不可能让任何他人去理解它。
然而那次在巴黎的旧书摊上,连他自己也没有料想到他会突然哭起来,他在这几行字中间看到了他所渴望的那种情感,但他有生以来还从未体验和经受过这种情感。
他从这几行字里面看见了他所清晰地想象到的一切,他对这一切梦寐以求,但却一分钟也没有得到过它。
现在,他怎样才能告诉萨申卡,那年秋天‐‐他准确地记得那个日子和那个时刻:1940年10月17日,他穿过弗里德里希大街,突然看见了萨申卡,他的手顿时变得冰凉;于是他径直向她走过去,在这一瞬间他忘记了他不应该这么做。
他听见了那个女人的声音,才明白她不是萨申卡,但他依然紧跟着那个女人走去,直到她两度转过身来:先是吃惊,而后是生气。
他怎么告诉她,那时他曾三次请求总部把他调回去,总部答应了他的要求,但是不久战争就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