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服自己。
以前那么多年,不是都在默默渴望被奶奶温柔对待吗?
小姑倒了杯热水从厨房过来,见林知微还没推门,笑着拍拍她的背,&ldo;来,小姑陪你进去,还有星寒,瑞瑞,都来吧。&rdo;
门吱呀打开。
天气很热,虽然开着窗,小姑也勤快收拾,但里面还是弥漫着某种让人难受的气味,属于垂暮老人的腐朽。
铁床上,被褥整齐,躺在上面的人形容枯槁,眼睛浑浊。
她年纪其实并不太大,但看起来已经相当苍老。
&ldo;妈,你看谁来了,&rdo;小姑把水端到床头桌,准备晾凉了让她吃药,&ldo;微微回来了呀,你不是天天喊着要见她嘛‐‐&rdo;小姑招招手,&ldo;微微来,让奶奶好好看看你,妈,你有什么知心话,这里没外人,慢慢说。&rdo;
林知微向前迈了一小步。
陆星寒寸步不离跟着她。
&ldo;星寒?&rdo;
林知微不禁抬头看他,陆星寒搭住她的肩,低声说:&ldo;不用管我,你们聊,我陪你过去。&rdo;
门口到床边,也就五六步的距离。
老人乌暗的眼睛定在林知微身上,最开始有丝陌生迷蒙,很快变得清楚,隐隐透出曾经习以为常的锐利,再不知不觉变得更加狠厉。
她挣扎着要坐起来。
小姑以为她是高兴的,连忙扶她,把枕头垫她身后。
&ldo;水‐‐给我喝水‐‐&rdo;说话磕磕绊绊,断断续续。
小姑无奈,&ldo;水还是烫的,再等等。&rdo;
&ldo;给我‐‐&rdo;
小姑摇头,把水杯放她手里,细心叮嘱,&ldo;慢点啊,千万别洒了。&rdo;
林知微没有听懂她说什么,继续朝床边靠近,唇抿了抿,试探着轻声嗫嚅,&ldo;……奶奶。&rdo;
老人端着水杯,吃力地抬头看她,含糊说:&ldo;微微。&rdo;
语气是从来没有过的慈祥平和。
林知微&ldo;哎&rdo;了声,眼角有一些湿。
&ldo;微微,你过来。&rdo;
陆星寒皱眉,手指收拢,更紧地搂住怀里的人,但距离太短,再慢也很快就到了床前,林知微骨子里保留着习惯,留下一步,略俯下身,&ldo;奶奶,我‐‐&rdo;
三个字刚刚落下,甚至尾音还没有消失。
老人双眼锃亮,瘦如干柴的手使尽全身力气往外一扬,大半杯滚烫的开水,不偏不倚朝着林知微猛泼过去。
陆星寒的心瞬间冻结,全凭本能,把林知微往怀里一扣,半侧过身伸臂挡住。
开水冒着白腾腾的汽,润湿他大片衣服。
第59章五十九只崽
事发突然,小姑和容瑞当场愣住,隔了一两秒,容瑞先反应过来,惊叫着大步赶到陆星寒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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