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两个奶娘便把摇床里的女婴抱到了婉竹跟前,供孱弱的婉竹一解思女之苦。临到晚膳后,婉竹渐渐地恢复了些气力,便打发走了奶娘,亲自把襁褓中的女儿抱在怀里逗弄了一番,瞧着这张皱巴巴的莹白小脸,便觉得自己受的这一场也值当了。从前的她一心追求的是权势、地位和那晃眼的金钗,锦衣玉食、金珠玉钗她样样都贪、样样都要,可如今瞧着眼前香香软软的女儿,那些黄白之物便又什么都不算了。齐老太太对这个曾孙女态度淡淡的,可李氏却是隔三差五地遣人来问,还把朱嬷嬷亲自缝好的一双虎头鞋送了过来,以此彰显她对孙女的看重。齐衡玉尚未回京,齐国公又整日待在家庙里陪着月姨娘和儿子,孩子取名的事便耽搁了下来。齐老太太发了话,说婉竹可自个儿做主给孩子取个好养活的乳名,婉竹也不推辞,连夜翻了《诗经》《国风》,想出了如清二字。只愿女儿的一生会如水般清澈,如潺潺溪水般顺遂往前。容碧也在侧把“如清”二字放在嘴里咀嚼了一番,连连称赞道:“这不仅是乳名,便是用作大名也使得。”婉竹不过自谦一笑:“如清的大名还是要等世子爷和国公爷来定夺才是。”嘴上如此说着,脸上却不可自抑地掠过几分黯淡的神色,既是为了她无法左右女儿的名字,也是因生产过后气力不济的缘故。容碧边替婉竹铺床榻上的褥子,边道:“奴婢算一算日子,等小姐满月的时候,世子爷也就回府了。”婉竹徐徐地点了点头,一双柔情蜜意的眸子只紧紧攥着女儿不放,再容不下其余的事务。如清洗三日里的前一日,李氏安排了几个京城里响当当的福婆子,预备好了挑脐簪子、围盆布、缸炉小米儿、金银锞子等繁琐之物1,便喜意洋洋地等着明日的洗三礼。婉竹惦记着这段时日丫鬟和婆子们对她和如清事无巨细的照顾,便下令多发了一个月的月例,不论是大小丫鬟都得了两道肉菜。年关时另做了一身棉袄,采买缝制的钱皆走了婉竹的私账。丫鬟和婆子们俱对婉竹感恩戴德,将碧桐院洒扫的干干净净不说,连个杂虫杂鸟也不肯放进来,生怕扰了婴儿的安睡。摇床便安置在婉竹的床榻边,奶娘们带着铺盖就地宿在罗汉榻上,方便婉竹醒来后能第一时间瞧见女儿。夜幕时分,在外忙碌了一日的关嬷嬷风尘仆仆地赶回了碧桐院中,先到摇床旁觑了眼睡熟的如清,而后与婉竹说:“姨娘交代的事奴婢都做好了,那五百两盘下了京城东边的一家店面,契书已送去了家庙。”婉竹闻言也是松了口气,不论月姨娘是否是挟恩相报,亦或者是强人所难,她都不得已要去为月姨娘做这样的一件事。京城东边的街道是最繁荣的地带,那店铺一旦盘下,便能保住月姨娘的儿子一世的富贵。关嬷嬷欲言又止地瞧了婉竹一眼,立在她身前久未离去。婉竹也把目光从摇床那儿挪移到了关嬷嬷身上,笑着问:“嬷嬷还有什么事?”关嬷嬷思忖了一番,还是说道:“奴婢也不是心疼银子,姨娘手边富裕人人皆知,月姨娘对姨娘多有襄助,这五百两也不算什么,只是……”“只是你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肯托自己人去盘店面?”婉竹问。关嬷嬷点了点头。婉竹搁下了手里的茶盏,把关嬷嬷召到身前,细声细语地说:“她还是贱籍,若要盘下店铺必要经过齐国公之手,我猜是她不信齐国公。”容碧这时也提了食盒进屋,正巧听得婉竹与关嬷嬷说话,便也适时地插嘴道:“凭她是什么理由呢,姨娘为她做了这件事,从前的人情便也都还完了。”婉竹不过淡淡一笑,晚膳后便把襁褓中的女儿抱在怀里不肯撒手。夜色寂冷,丫鬟们也抱了汤婆子进屋,奶娘们围坐在罗汉榻边给小如清做起了针线,便与婉竹一齐说笑道:“咱们小姐还没长开,瞧着就是副美人胚子,将来可不了得。”正屋的屋门就是在这个时候被人从外头推了开来,不等丫鬟们惊呼出声,齐衡玉已然裹着墨狐皮大氅钻进了暖融融的屋内。婉竹一愣,慌忙把怀里的如清递还给嬷嬷们,站起身来迎接齐衡玉,“爷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算算日子,齐衡玉起码还有半个月才能归京。为此关、张嬷嬷二人没少在私底下慨叹,只说:“老太太不重视小姐的洗三礼,齐国公又神龙不见尾,世子爷远在江南赶不回来,也只有大太太把我们小姐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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