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一鸣说这话。不见半分骄傲的口气。
陆清容相信他没说谎,以她对孙一鸣的了解,科举出身的正统文人。在他眼中还未必就是件光彩的事。
如此想来,自己对他似乎还真是有些偏见。
怪不得蒋轩之前没有提具体名字。估计是知道自己对孙一鸣的作风一直不很认可,不想加重自己对他的成见。
&ldo;都没听您说起过……&rdo;陆清容尽管仍不认同他的作风,但这次总归是自己太过武断了,难免有些歉意。
孙一鸣果真说道:&ldo;不碍的,是我自己不好意思说出口,总觉得八股之类,皆是泯灭人性的东西……&rdo;
陆清容闻言,终于知道,他和江凌为什么能一见如故了!
这人真是不禁念叨。
不过是心里联想到他,再一抬眼,竟发现江凌已经到了近前。
陆清容愣了一瞬。
江凌那边先开了口:&ldo;怎么没在新房里观礼?&rdo;
&ldo;出来透透气,正好见到孙大人……&rdo;陆清容侧头一看,孙一鸣居然已经不声不响地走开了,此刻正由东侧的楼梯往楼下去,只留给他们一个红色的背影。
&ldo;你怎么也跑楼上来了?&rdo;陆清容纳闷。
&ldo;承平侯府有人喝多了,把酒洒在了我身上,刚过来清理一下。&rdo;江凌抬手,晃了晃仍有些水渍的袖口。
顿时一股酒气传来,又把陆清容熏得够呛。
&ldo;怎么没换件衣裳?&rdo;陆清容下意识后退一步,皱着眉捂住鼻子。
江凌将双手背在身后,方才说道:&ldo;又不像你们女子,出门还都带着替换的衣裳。&rdo;
陆清容无言以对。
&ldo;你最近……还好吧?&rdo;江凌主动问道,语气甚为关切。
&ldo;嗯,挺好。&rdo;陆清容不惧他的打趣,但对他这种严肃认真的口吻,却不大适应,赶忙自己转了话题,&ldo;明年赶上乡试,听闻表哥已经被舅舅关起来念书了,如今褚先生出仕,你也要换个先生了吧?&rdo;
&ldo;再说吧,不过是去考个举人,应该还不用那么麻烦。&rdo;江凌说得随意。
&ldo;这倒是。&rdo;陆清容也不得不承认。
&ldo;其实你舅舅如此,当真是徒劳了,这样一来,他和子昊都不好过。&rdo;江凌没有奚落之意,只是由衷说道:&ldo;子昊能考中秀才,已经很不易了,倒不如让他自己去开个酒楼,说不定,那才是人尽其才。&rdo;
&ldo;你也知道他想开酒楼的事?&rdo;之前陆芊玉提及此事,她并没太当真。
&ldo;前两天去过一次尹府,你舅舅不在家,你舅妈看得不很严。&rdo;江凌笑道。
陆清容仔细一想,反而觉得江凌的话有点道理。
对尹子昊来说,科举的确是件费力不讨好的事。
她正顾自琢磨着,忽然之间,江凌那边的一句话,瞬间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ldo;我要议亲了。&rdo;江凌的语气极为平淡。
&ldo;跟谁?&rdo;陆清容本能地问出。
其实她更想知道,江凌怎么突然间就愿意成亲了。
当初江慎之为他这事可没少操心,后来更是连江云佩都出嫁了,他这个哥哥却迟迟不肯松口。
&ldo;还没开始议,没准儿是谁呢,父亲答应过,要我自己认可才行。&rdo;江凌说完,换上一副玩笑的口吻,&ldo;之前若知道早晚有一天要议亲,还不如当初去求娶你二姐,好歹知根知底的,而且咱们还能做亲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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