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见陆赫扬在看盒子里的东西,宋宇柯边开车边问:“是您小时候的玩具吗?”“不是。”陆赫扬打开首饰盒,盯着看了会儿,回答,“是物证。”周六下午,黄隶岭给许则打了不下三个电话,叮嘱他一定要记得按时赴约,最好能去市政府门口接一下阮淼,以便于在吃饭前的路上互相先熟悉熟悉。“我等会儿叫人把车子开到195院,然后你开着去接人,知道了吗?”“不用的,我问朋友借一下就好,谢谢老师。”“也行也行,时间差不多了就可以出发了,阮淼那边五点下班,你知道的吧?”黄隶岭可能也是奇怪的是叫出‘上校’两个字后许则完全确认了站在那里的是陆赫扬,虽然对方并没有回应他。又等了几秒,还是没得到应答,许则戴上眼镜,有点担心地往前靠近两步看得更清楚了,陆赫扬左肩靠着墙,微微歪头直视过来。有很淡的酒味,融在陆赫扬的信息素里,许则的手伸到一半又缩回,他不清楚陆赫扬是不是喝醉了,醉到什么程度,不敢轻易去碰。“上校。”许则又叫了一次,他问,“是喝酒……”陆赫扬忽然抬起手,指尖擦着许则的脸,一直摸到耳后。他的手很大,掌心有点热,完全地包裹住那半边脸颊,大拇指指腹在许则的眼下蹭了蹭。没有问完的问题就此被打断,许则发不出声音,同时要极力控制才能保证自己不会倒吸一口气。这瞬间他产生一个十分荒诞的念头,他想陆赫扬是不是记起来了。如果没有记起来,那么许则希望这一秒他们是在七年前那个旧小区没有灯光的楼道里。许则原本从不做回到过去的幻想,现在是最好的,贫穷、束缚、威胁,都没有了。很辛苦地走到今天,不应该总是回看。但为什么当下会有这个想法大概是陆赫扬这样触碰他的时候,许则终于发现自己有多想被记得。十秒,也可能是十五秒,陆赫扬放下手。“许医生。”他这么叫许则,过后却没有其他的话。已经戴上眼镜了,可许则觉得自己又回到了看不清的状态里。他动了动僵硬的指节,甚至忘记回答,而是继续那个没有问完的问题:“是喝酒了吗?”“饭局上有很多军区的长辈。”陆赫扬说,“所以喝酒了。”所以刚才的动作也变得可以理解,许则很慢地点了一下头,问:“怎么站在这里?”“等你。”“等了很久吗?”许则永远关心这个。“很久。”陆赫扬完全没有要客气客气的意思,“没有想到你会那么晚回来。”“吃完饭送朋友回家,又去另一个朋友家还车,所以会晚一点。”许则解释完,又问,“上校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可能是因为知道陆赫扬喝了酒,也可能是光线暗,总之现在是许则的舒适区,他很少见地、直白地看着陆赫扬的脸。陆赫扬同样看着他,过了会儿,才回答:“来拿徽章。”有些始料未及,但许则没有问是要把徽章永久地收回还是暂时地拿去用一下,那本来就是陆赫扬的东西。“好。”为了让陆赫扬少走几步路,许则提议,“我上楼去拿下来给你。”“我渴了。”陆赫扬说。许则犹豫片刻,不太确定地问:“要去我房间喝杯水吗?”“嗯。”陆赫扬依然没有要客气的意思,直起身。许则先是往后退了一步,确认陆赫扬可以自己站稳后,才和他一起走进大厅。或许是错觉,许则觉得和陆赫扬的身体距离比平常要小一点,并肩走的时候,两人的手背时不时会碰到。为了防止陆赫扬感到不舒服,许则刻意将距离重新拉开小半步。电梯里,许则斟酌再三,说:“可以提前给我打电话的,我早点回来,你就不用等那么久了。”陆赫扬回答:“不想打扰你约会。”“不是约会。”自己和阮淼之间那种不太熟的样子除了刚交往就是在相亲,陆赫扬或许也看出来了,许则于是诚实道,“算是……相亲。”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形容,本质上也确实是一场无果的相亲。考虑到陆赫扬对这种闲事大概不会有什么兴趣,许则便没有细说,用“相亲”两个字笼统地概括。从电梯门模糊的镜面里,许则看到陆赫扬只笑了下,并没有对此评价什么。许则心里有种不太能形容的怪异感,陆赫扬像往常一样平静,可好像又有哪里不一样,无法准确描述,许则依然将这归为自己的错觉。门锁早就修好了,许则按指纹解锁,先一步走进房间,把灯按亮,然后转身拉开门,请陆赫扬进来。整个过程还没有结束,那颗不久前才亮起的灯断电般蓦地灭了,只剩走廊的光亮透进来,不过很快也消失了陆赫扬拉下许则扶在门框上的手,将门关上,隔绝一切光线。不是停电,因为许则听到了开关被摁掉的声音,啪的一下。是陆赫扬关的灯。为什么要关灯许则来不及问。陆赫扬握着许则的手腕压近他,另一只手摘掉他的眼镜,将镜腿夹在指间,随后那只手扣住许则侧腰,推着他往后靠在门背。没有给许则留任何反应时间,陆赫扬低头亲下去,贴着许则的唇,舌尖顶开他的齿关。身体像被瞬间清空,只剩一颗心在猛跳。强烈的被主导与压制的窒息感,迫使许则本能地张开嘴,完全被动地接受,在嗡嗡耳鸣中听到黏腻的水声,以及缺氧过度后终于反应过来还可以用鼻子呼吸时急促的鼻息。他曾经和陆赫扬接过很多次吻,大多是平和的、不算激烈的,又也许是实在过去太久,使得这一刻仍然十分陌生。许则在黑暗中茫然地睁着眼,他怀疑外面下雨了,怎么听见雨声,像多年前在大雨滂沱中送一份生日礼物,离开时被拽住,背靠着湿淋淋的树干,一把伞笼住两个人,他第一次和陆赫扬接吻。可能是做梦,或者其实喝了酒的是自己,许则这样放弃地任抓不住的意识彻底消失,闭上眼睛,把头仰起来一点,尝试着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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