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到最后一页,被当场击毙与逮捕判刑的罪犯名单中没有邵凭的名字,说明他当时的确逃出来了,并且现在仍然在为唐非绎做事,活得好好的。
更重要的是,文件里没有提到任何人员失足落山的情况,只有那三名被枪杀的警员。
将所有图片又重新看了一边,在脑袋里整理好信息,许则开始思考这是谁发来的。他回拨电话,但对应该是虚拟号码,所以并没有打通。
不可能是陆赫扬,许则认为陆赫扬不会有闲心查这种事,就算有,也不会这样不明不白地发给自己而没有任何其他说明。
第二个想到的是唐非绎,但许则理解不了他这么做的动机。
已经很晚了,许则保存好照片,关掉手机,躺下去盖好被子。
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控制好情绪,直到他闭着眼睛一个多小时都无法入睡。
资料里的内容是虚构的概率有多少?很小,首都总局盖章文件、详尽的案件记录、发生在十年前与父亲牺牲的同一天、同一个城市,过度巧合,唯一对不上的是许洺并非缉毒警察,只是普通刑警,但不排除被安排支援任务的可能。
如果一切属实,证明杀警的通缉犯还在逍遥地赚钱,而殉职的警察一家在十年中不断走向破碎——也意味着许则曾许多次在俱乐部中与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擦肩而过,并且浑然不知。
许则还记得和父亲的最后一面,那天许洺和乔媛送他去学校,许则没有哭也没有闹,校门口的值班老师摸摸他的头,告诉他自己往里走。许则背着书包,走了几步后他回过头,看见许洺和乔媛就站在路边被晨光笼罩的梧桐树下,隔着人流对他挥手。
那两张面容在记忆里已经变得模糊,但那个早晨的阳光和绿色的梧桐叶却仍然清晰得像昨天。
没有人提醒彼时年幼的他,你即将失去一切。
第二天,宣讲会结束后是傍晚,许则没吃晚饭就去了汽修店。晚上十点,许则从车底下钻出来,洗干净手,偷偷在工具间吃已经冷掉的饭——因为怕被保镖看到,对方一定会提出要给他订一份新的饭。
许则边吃边给昨晚的陌生号码打电话,这是他打的第十一次了,虚拟号码已经过期作废,不断提示电话为空号。
嘴里塞着饭,许则的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地面上,他很少对一件事产生这样迫切的探究欲望,同时伴随着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怎么解决。这条短信来得太诡异太直白,将所有矛头直指某个人,简直像是明晃晃地引诱他去一探究竟。
但不管是谁发来的信息,有什么目的,许则都无法不想要去求证。那个在多年前折磨过乔媛的问题:许洺到底是怎么死的——现在忽然没有预兆地落在了他身上,他不可能置之不理。
手机响了,许则从思考状态下恍惚脱离出来,屏幕上又是一个陌生号码,不知道为什么许则一时间有些犹豫,过了几秒才接起来。
不是陌生人的声音,是陆赫扬。
“在汽修店吗?”
“嗯。”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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