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珠的幽光之下,青华与羲和看去,发现小青竹的小身子缩成了一团,小脸异常惨白,眼角和鼻孔嘴角,竟在往外不断地冒着血!他皱着眉头眼睛,连睁都睁不开!
羲和肃色道:“这里煞气太重,他受不住!”
青华二话不说,两指立即点住了小青竹的眉心,以自身身息助他抵抗着看不见的四周的煞气。羲和连忙又与小青竹说话道:“竹子,快将你的竹节脱下来,脱下来给我!”
小青竹的意识并不强烈,但还是能够勉强听得见羲和的话,双手无力地在身上摸索了一下,窸窸窣窣抖出一些竹节来。羲和捡起那些竹节,相互摩擦了一下,竟擦出了火花点燃了竹节,一手握住五根,眯了眯眼额上的额印在火光的映衬下似乎散发着淡紫色的光泽,随后手指间用力,竟将一共十支竹节朝黑暗中抛了过去,四面八方,稳稳地插入地面。
如此几个来回,入眼三十六方,围着青华与羲和十余丈左右的地面上就都被羲和插上点燃的竹节,将一方偌大的空间照亮。
放眼看去,四周以土壁堆砌而成,上方高得看不见顶,整个地面呈圆形。那土壁之上,竟密密麻麻散步着一个一个深邃的洞,整个似一个蜂巢一般,令人心里发毛。浓重的煞气自那些洞里面散发出来,阴沉而渗人。
但这些都还不要紧,羲和回身过来看着小青竹,在青华助他抵抗这些煞气之下,眼口鼻已经不如先前那样冒血了,仍旧是小脸皱成一团,脸色已经开始发青,眼睛仍还是没睁开,着实是异常难受。
看来,四周的鬼怪不敢进入着凉山的鬼墓,亦实在是情有可原的。像小青竹这般修行不到位的小鬼妖,到了这里就只有当炮灰的份儿。
羲和蹲了下来,伸手摸了摸小青竹毛茸茸的头发,蹙眉与青华道:“你注意一下四周的动静,这小竹子交给我罢。”
“委实不该带他进来。”青华凝神,如是道了一句。不带小青竹进来才是为小青竹好,只是他们都大意了,忽略了小青竹的承受能力。说着青华就担忧地看着羲和,伸手扶住羲和的头,将她整个人来回检查了一遍,问,“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难受?若难受,我们可以先出去。”
(三)
羲和失笑,接过小青竹,手放在小青竹的额上,霎时令小青竹的眉头舒展了来,她道:“兴许是我身上有些人气,才不至于像小竹子这般。我倒没有觉得有很难受,只是胸口有些闷闷的,这个无妨。”
说着小青竹便幽幽转醒了过来,眼神十分清澈迷茫。羲和亲手替他拭去了小脸上的血污,道:“怎么样,好些了没有?”
小青竹乖顺地点头。
羲和仰头往上看去,看不到出口更看不到一丝光亮,再道:“我们先将你送出去如何?万一一会儿更危险,你命都折了。”
小青竹默了默,然后再乖顺地摇头,道:“我已经、已经好多了。不难受了。我、我可以克服的......”
羲和牵着小青竹的手,小青竹直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渐渐充满了精神,不再感觉那么空虚乏力。他便紧紧抓着羲和的手不放。羲和与青华道:“我护着小竹子。”说着手臂稍稍一抬,就将小青竹捞起,放在自己的背上,并让小青竹趴稳了。
小青竹自然是不敢放松,两只小手紧紧圈住羲和的脖子,点点头“嗯”了一声。青华侧头看着羲和,看她背着小青竹的模样,神态自若。蓦地忆起初初在九重天瑶池里见到羲和时的光景,彼时羲和亦是这般背着小团子云烬。遂青华没有再多说什么,由着羲和,只道:“那你小心些。”
说话间,地面上的竹节已经燃了一半。正好火燃得最旺,也将这土壁照得越发明亮。这个时候,肉眼都能看得见从那洞口里幽幽飘出的黑气,十分不详。
羲和冲小青竹伸手过肩,小青竹会意过来,连忙抖出许多又粗又壮的竹节放到羲和的手上,羲和以竹节摩擦生火,然后猛地用力扬空甩去,插在了几处要紧的土壁上的洞口边,霎时将那黑气给驱散了去。可洞里面,仍旧是漆黑得紧,看不出个所以然。
小青竹连忙又取出一把竹节递给羲和:“姑姑还有!”羲和随手拿着便又忘其他方向扔去,速度十分凌厉。幸得之前青华有教过小青竹如何以竹枝袭击敌人,他虽没有能够练习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是将竹枝插进木桩的程度还是有的,遂比划着羲和的动作将竹节摩擦生火,然后往土壁插了过去。
这插了几次并成功地插入土壁驱散了洞里飘出的几缕黑气之后,小青竹士气大振,产生了一种他闭着眼睛也能百发百中的错觉来,竟也学着羲和的样子一手捏着两支竹节,看都不看一下就往前扔。
青华斥声道了一句:“别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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