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目中光芒立刻隐没,似是在暗中松了口气,喃喃道:&ldo;原来姓白……&rdo;
突然一笑,接着:&ldo;老实说,易容之术,我也只是仅知皮毛。要我改扮他人,我虽不行,但要我洗去别人易容,我还可试试。&rdo;
熊猫儿大喜道:&ldo;这就够了,快随我来。&rdo;
朱七七与白飞飞已被安置在一间静室之中,熊猫儿拉着王怜花大步而入,沈浪等人在后相随。
朱七七一眼瞧见王怜花,心房又几乎停止跳动,全身肌肤起了悚栗,她委实做梦也未想到熊猫儿拉来的竟是这可怕的恶魔。
那时她落在&ldo;青衣妇人&rdo;手中时,她虽然已觉这人并不如&ldo;青衣妇人&rdo;可怕,但此刻她方自逃脱&ldo;青衣妇人&rdo;的魔掌,又见着此人,此人的种种可怕之处,她一刹那便又都想了起来。
她只有凝注着沈浪,她只有在瞧着沈浪时,心头的怕,才会减少一些,只恨沈浪竟不瞧她。
熊猫儿道:&ldo;你快仔细瞧瞧,她们脸上的玩意儿你可洗得掉?&rdo;
王怜花果然俯下头去,仔细端详她们的面目。
朱七七又是惊恐,又是感慨,又是欢喜,只因为她深信这王怜花必定有令她完全恢复原来面目的本事。
但她却实也未想到造化的安排,竟是如此奇妙,竟要他来解救于她,她心中咬牙,暗中忖道:&ldo;苍天呀苍天,多谢你的安排,你的安排确是太好了,只要他一令我回复声音,我第一件事便是揭破他的秘密,那时他心里却不知是何滋味?&rdo;想到这里,连日里她第一次有些开心起来。
她生怕王怜花发现她目光中所流露的惊怖、欢喜与感慨,这些强烈而复杂的情感,赶紧俏悄闭起了眼睛。
王怜花在她两人面前仔细端详了足有两盏茶时分,动也未动,熊猫儿等人自也是屏息静气,静静旁观。
只见王怜花终于站起身子,长长叹了口气,道:&ldo;好手段……好手段……&rdo;
熊猫儿着急问道:&ldo;怎样了?你可救得了么?&rdo;
王怜花先不作答,却道:&ldo;瞧这易容的手段,竟似乎是昔年江左司徒家不传秘技……&rdo;
熊猫儿大喜,击节道:&ldo;果然不错,你果然有些门道,你既能看得出这易容之术的由来,想必是定能破解的。&rdo;
王怜花道:&ldo;我虽可一试,但……&rdo;
他长长叹息一声,接道:&ldo;为这两位姑娘易容之人,实已将易容之术发挥至巅峰,他将这两张脸做的实已毫无暇疵,毫无破绽。&rdo;
熊猫儿忍不住截口道:&ldo;如此又怎样?&rdo;
王怜花道:&ldo;在你们看来,此刻她们这两张脸固是丑陋不堪,但在我眼中看来,这两张脸却是极端精美之作品,正如画家所画之精品一般,实乃艺术与心血之结晶,我实不忍心下手去破坏于它。&rdo;
熊猫儿不觉听得怔住,怔了半晌,方自笑骂道:&ldo;狗屁狗屁,连篇狗屁。&rdo;
王怜花摇头叹息道:&ldo;你这样的俗人,原不懂得如此雅事。&rdo;
熊猫儿一把拉住了他,道:&ldo;这是雅事也好,狗屁也好,我全都不管,我只要你恢复这两位姑娘原来的颜色,你且说肯不肯吧。&rdo;
王怜花苦笑道:&ldo;遇着你这只野猫,看来我也只得做做这焚琴煮鹤,大煞风景的事了,但你也得先松开手才是。&rdo;
熊猫儿一笑松手,道:&ldo;还有,她两人此刻已被迷药治得又瘫又哑,你既然自道医道高明,想必是也能解救的了。&rdo;
王怜花沉吟道:&ldo;这……我也可试试,但我既如此卖力,你等可也不能闲着,若是我要你等出手相助,你等也万万不能推诿。&rdo;
说这话时,他目光有意无意,瞧了沈浪一眼。
沈浪笑道:&ldo;小弟若有能尽力之处,但请兄台吩咐就是。&rdo;
王怜花展颜而笑,道:&ldo;好,一言为定。&rdo;
他目光当即落在欧阳喜身上。
欧阳喜失笑道:&ldo;这厮已在算计我了……唉,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逃不过,我的王大公子,你要什么?说吧。&rdo;
王怜花笑道:&ldo;好,你听着……上好黑醋四坛,上好陈年绍酒四坛,精盐十斤,上好细麻纱布四匹……&rdo;
欧阳喜道:&ldo;你!你究竟是想当醋坛子,还是想开杂货铺。&rdo;
王怜花也不理他,接道:&ldo;全新铜盆两只,要特大号的,全新剪刀两把,小刀两柄,炭炉四只,铜壶四只,也都要特大号的,火力最旺之煤炭两百斤……还有,快叫你家的仆妇,在半个时辰内,以上好干净的白麻布,为我与这位沈相公剪裁两件长袍,手工不必精致,但却必需绝对干净才可。&rdo;
众人听他竟零零碎碎的要了这些东西,都不禁目瞪口呆。
熊猫儿笑道:&ldo;听你要这些东西,既似要开杂货铺,又似要当收生婆,还似要作专卖肉包子的黑店东,将这位姑娘煮来吃了。&rdo;
欧阳喜笑道:&ldo;却坑苦了我,要我在这半个时辰里为他准备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岂非要了我的命了……&rdo;
他口中虽在诉苦,面上却满是笑容,只因王怜花既然要了这些令人惊奇之物,想必自然有令人惊奇的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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