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司余面对苏凌的关心,落荒而逃。
她不应该这样做,她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她没想到,苏凌真的会对她上心,她起初也只是想,苏凌能记住她就好。在苏凌的人生里,偶尔谈起司家,能对她有点印象。而不是冰冷冷的叹息,早逝的司二小姐。
现在好像有点乱套了。
她刚刚来司家的时候,这里的小孩没有一个愿意带她玩,同她讲话。他们都很排斥她,司承致与司承远也同样不喜欢她,每天围着司宁静,带司宁静出去玩。她在那个对她而言空荡荡的房间里,透过窗看着他们嬉笑玩耍。她曾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开口说话,因为无人与她交谈。
慕澄与司盛小心翼翼的关心着司宁静,少年的心思就更好猜测了,司承致与司承远觉得司余的到来伤害了司宁静,一直提防着司余。
在无人在意的房间里,司余透过窗看到了十七岁意气风华的少年苏凌。
他跟司承致、司承远还有几个男生在司家的草坪上打羽毛球,他一直在场上,一直赢,从未下场。那一天,司余眼中只看见了这个一直赢的少年。
后来,他们还在这踢过足球,他还是赢。吃饭时,听到司宁静用非常崇拜的语气提起他,那时,司余才知道,他叫苏凌,是同辈里最出色的少年。
往后,司余最大的乐趣就是透过窗看这个一直赢的少年。这个少年实在是太耀眼了,看着他就觉得被光刺到了。
有一次,足球被他们踢到了花园里,他过来捡球,抬头就与司余对视了。司余惊觉,攥紧双手,一下子缩回了头,而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拿着球走了。
司余那一天不敢看窗,她把窗帘拉上,阳光照不进来,她也看不到光,房间一下子就变得暗沉沉的,司余却并不在意房间光线的变化。全身心都在想着刚刚的对视,他穿着红色的七号球服,是寸头,皮肤也很白,高高瘦瘦的,很帅气。
“苏凌。”
一个星期没有说话,现在再说话,嗓音显得有些奇怪,司余才察觉自己太久没说话了,这样不好。这一天开始,司余不再将自己拘谨的限制在房间里,她会晨起跑步,会去找佣人一起打羽毛球,会去书房里找书看,没人与她讲话,她会在房间里去诵读诗书,文章。她还会去透过窗去看一直赢的少年。
那个暑假,她透过窗看着他,关注着他。从未与他说过一句话,后来跟着司家人去宴会,慕澄将司余介绍给圈里的人认识。
那天,她一直在微笑说你好,也真正意义上与他认识,跟他讲话。“你好,苏凌。”
她想她应该是喜欢他的,很多人都说过,整日关注,想着一个人,那就是喜欢,那她这应该是暗恋。
她与苏凌的交集最多是在聚会上,碰到了,是会礼貌打招呼的交集。
后来,开学了,司余办了住宿。她不能再透过窗去看他了。她从同学的嘴里听到他的消息,又得什么奖了,什么比赛又赢了,成绩又是第一。
她要想看见他,只能从课后的操场上看见他的身影。
后来,他上大学了。不止见到他就更难了,听到他的消息也更难了,只能偶尔从父母的口中探听到一两句。她见他,只有在聚会。
她知道他一直赢,无论是运动,还是学业,他一直是第一。她在注视中,感受到他的变化,从朝气蓬勃,争强好胜的少年变成清冷温柔的笑面虎青年。
苏凌,究竟为何会对她上心。
司余实在想不明白,她躺在床上转辗反侧,最终决定提前收拾行李回医院睡觉,这个点还没睡,她明天早上肯定会起不来。不如,现在走,回医院睡觉,还能睡懒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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