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候想,她实在太聪明了,聪明到令人……”
慕澄没有正面回应司盛的问题,她不喜欢那个孩子的聪慧。
慕澄生她时,接生的护士都夸赞她是个聪慧的小女孩。叫她哭,就哭,抱到慕澄身边,让她笑一个,她就笑。护士就夸她聪明又漂亮。
慕澄很开心的,她一直期盼着这个小女孩子。慕澄那时就坚信,她的小女孩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她是那样的深信不疑,也觉得自己一定可以做到。她爱她,护她,教她……
真相是那样的残忍,她的誓言是那样的讽刺,她一直在逃避,她忍受不了这个真相,可她知道谁都没有错,宁静没有错,那个孩子也没有错。
不明真相的人都没有错,一切都是阴差阳错。
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甚至不敢亲自去接那个孩子,薄薄的一张纸就是那个孩子的十二年,很讽刺,她的性别是被期待的,在那个家里却成了不被期待。她明明是被期待的……
宁静渐渐的长大,宁静不聪慧,她偶尔还会想起来,护士的夸奖,就是想,护士都是胡说的,不聪慧也好,就这样也好,毕竟……
“慧极必伤,你是不是担心这个。”司盛突然的出声打断了慕澄的思绪。
“她会长命百岁,她一定会的。福祸相依,她已经熬过了祸,接下来一定是福。不要过于忧心。”司盛安抚着慕澄。
慕澄听了,一直都忧愁的神色才好了点,“去看玫瑰吧。”
司余迷迷糊糊中感受到自己被推了出来,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再度睁开眼睛时是在夜里,整个病房都安静极了。她微微侧头,只看到一缕月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她很开心的说了一句,“我的手术成功了。”她感到有点渴了,但她知道,陈姨现在应该在家里,这个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现在吊着镇痛泵,感受不到一点儿疼痛。
夜寂静无声,什么都挺好的,就是太渴了,显得夜有点儿漫长。
睡不着时,她就哼几个不成调的歌,又或是胡乱想着她的毕业论文要是一次定稿多好,慢慢的也就睡了。
早晨,司余听到陈姨与王医生交谈的声音,慢慢清醒过来。正在交谈的两个人看到司余清醒过来了,都停止了交谈。
王医生就跟司余打了一声招呼,“哟,小司,醒了啊,手术很成功。要好好养身体。”
又转头继续跟陈姨叮嘱着术后恢复的各项事宜,陈姨一边听,一边频繁的点头。时不时也还问上一两句。司余刚刚醒过来,脑子还糊涂着,环顾着四周,她注意到镇痛汞还吊着,床头放着一碗热乎乎的白粥,她甚至能闻到米粥的香味。
毕竟饿了那么久,手术前就是空腹,术后现在也过了好久了。昨晚她就饿了,就是没有现在强烈。
陈姨终于跟王医生聊完了,走过来,将司余的床摇上去了一点,确保司余是半坐着的形态,“饿了吧,先喝口粥垫着。”陈姨将粥端了过来,拿起勺子想喂司余。
司余迷糊的脑袋终于清醒过来,连连拒绝,“不不不,我可以自己来。”她用没有吊着镇痛汞的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陈姨端着的粥,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下去。
喝完了,她的肚子也不空荡荡的,她终于想起来,她自己没有刷牙。
“陈姨,麻烦你,倒一杯水,我漱漱口。”司余想,该有的仪式还是要的,漱漱口就当刷牙了。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漱什么口。”陈姨虽然感到疑惑,但还是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司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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