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地狱。”
罗宇源狞笑着,狠狠揪着曲文星的头发,将他的头颅向后扳折。他捏着一枚粗针头,针头有半个手指节粗,针管里流淌着粘稠的黑色液体,气味刺鼻,像是某种机械的油。
曲文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他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他拼死挣扎,却被罗宇源一巴掌扇得短暂晕厥倒在地上,四肢无法动弹。
后脑传来剧痛,像是金属针筒刺破皮肉、扎穿骨骼,直直地深入大脑内部。他痛苦得浑身扭曲,尖声叫了出来。
黑色的油像是噩梦,将他的意识锁在一片黑色沼泽里,越挣扎、越沉沦。
他一路被人拖行,大腿被磨得又凉又湿,怕是被磨出了血,但五感逐渐衰弱,连听觉也断断续续的,只剩耳边朦胧的对话。
“长莺你修改精神立刻”
“我他不可能会”
“死无所谓让他服从”
“但”
响亮的巴掌声响起,女人捂着脸跌倒在地上,而罗宇源轻挑地单手掀开她的长裙,将她半架在椅子上,露出破烂的隐私。
座椅剧烈晃动,她却好似干涸的小溪,只挤出几滴水。她昂着头,脸上无悲无喜,像一朵逐渐枯萎的花,在狂风里低下了头。
曲文星颤抖着睁开眼,看见一个掉牙秃头的纤细女人朝他颤巍巍地走来。
她半跪着倒在曲文星面前,双手合十,表情绝望。她没有睫毛,琥珀色瞳孔完全袒露着,两行泪流下,是莹绿色的,像是徘徊在地狱里的游魂,周身萦绕着绝望的死气。
罗宇源在她手里塞了一张老照片,照片反光,模模糊糊地,可以看出是一个老人,面容慈祥,署名为‘曲海’。
“拿这个,攻破他的精神壁垒。”
还没等曲文星看清全貌,他的手脚便被人无情地薅起来。又是一路拖拽,直到鼻梁重重磕在一台金属座椅上,颅内传来‘咔嚓’一声,是鼻骨被撞折的脆响。
有人在他头上套了繁重的机械原件,而耳边传来电信号的‘滴滴’声,他大脑神经猛地一阵抽搐。
在剧痛中,老人慈祥的面孔缓缓浮现,是一个老哨兵,与年幼的他玩耍。曲文星鼻子一酸,喊着‘爷爷’。
记忆如书页飞翻,他好像徜徉在幼时的幸福回忆里,想起要多赚钱、替爷爷养老的幸福往事,警惕渐渐松懈,精神壁垒也慢慢打开。
可下一刻,变故陡然发生!
‘对不起’
三个大字径直投映在他的精神图景里,仿佛有人在他的星辰宇宙里肆意蒙了一层黑色软幕布,作为戏剧的基底;而他的意志被一双无形的手牵制着,成为了台上大戏的木偶,被命令着行动。
他瞳孔左右震颤,想要挣扎,可电信号无情地支配着他的神经。在纳秒为单位的周期循环里,曲文星的精神图景被肆意入侵,他的记忆被一行行冰冷的文字取代,他的意志也在一次次的调jiao里慢慢屈服,在疲累中,陷入了沉眠。
军靴声响起,罗宇源不紧不慢地上前,一巴掌扇醒了曲文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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