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听了老夫人的话,她跟着帮腔道:“什么百里挑一,我看呀那是万里挑一。”
老夫人哈哈一笑:“倒没有夸张。”
侯夫人也道:“这孩子确实不错。”又暗暗地瞥了一眼坐在下面的瑶华,她心事重重。
此时的瑶筝眼中只有跟前的食盒,红色漆盒上嵌着螺钿,花纹倒是寻常的梅花,喜鹊。不过因为有了螺钿的点缀,显得一切都生动华丽了起来。
吕氏给老夫人开了盖子,又帮她盛饭盛汤,伺候得十分周到体贴。等到长辈动了筷子,小辈们也才敢用饭。
盒子里装的食物算得上是四菜一汤了,做成了攒盒的样子,配着精美的食盒,看上去十分地讲究。
除了四菜一汤,每人面前还有一盏酒,那酒和寻常喝的不大一样,呈橙黄色,在瑶筝看来有些像橙汁。这绝对不是橙汁,在她疑惑的时候,老夫人端起了跟前的酒盏与下面的孙女们说:“端午佳节,这雄黄酒还是要喝两口的。”
里面装的是雄黄,瑶筝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白素贞饮下雄黄酒显出原形的事,不知怎的,她看着跟前的酒有些害怕,虽然她不是蛇精无法现行,但漂亮的颜色让她有些下不了口。
章佩英已经抿了一小口了,却见瑶筝还愣着,她笑问:“你为什么不喝?”
“什么味道的?”瑶筝很好奇。
章佩英笑道:“你尝尝看不就知道了。”
瑶筝心道肯定不是橙汁味的,她见别人喝了都没事,自己才试着用嘴唇轻轻地沾了一下,接下来才试着用舌尖轻轻的舔舐了一口,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辣,也没有想象中的苦,倒是有一股涩涩的味道,她觉得口感并没有那么好。
瑶筝也只象征性地尝了一小口,后来就再没有端起跟前的酒盏了。
章佩英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不免抿嘴笑了。
除了雄黄酒,还有蒸的糯米饭,糯米饭甜甜的,有红枣和豆沙的甜腻。瑶筝不讨厌吃糯米饭。
吃过了饭,吕氏便命丫鬟来收了桌子。老夫人是不愿意去游湖的,侯夫人见婆婆不去,她也只得在跟前候着。又拉了人来凑了一个牌桌。
女孩子们则有说有笑地出了花坞。
瑶玉过来和章佩英说:“我有话问你。”章佩英被拉走了,瑶筝却落了单。
女孩子们往湖泊边走去,芳园的这片湖泊取名叫做“无境湖”。碧绿的湖水干净清澈,微风浮动,水面细波粼粼,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刺眼。
从堤岸上的柳荫下走过,不远处能看见一群白色的鸭子游过。
瑶筝走得慢,喜欢跟在她身边的佩英不在,就连瑶娟那个单纯的小姑娘也不在。她走了几步扭头一看,却见是瑶华在身后。两人四目相对,瑶筝愣了一下,她不知该如何和瑶华相处。宋瑶华是钦定的女主角,她作为配角,不去招惹女主,不去作死,她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瑶华见瑶筝目光躲闪,她似有不快,有些生硬地问瑶筝:“我是鬼吗,你看见我就躲?”
“我没有。”瑶筝连忙解释。
“我看你眼中就没我这个姐姐,倒是把那个章佩英当成了亲姐姐。”瑶华说着白了瑶筝一眼,接着擦过了瑶筝的身子走到前面去了。
瑶筝知道,瑶华和瑶玉其实打心眼里是看不起落魄人家出身的章佩英,不过是碍着老夫人的面子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应酬而已。章佩英心思单纯,在宋家呆了好几年,老夫人也是真心疼这个侄孙女的,在章佩英和宋琅关系亲密的事爆出来后,对章佩英却是致命的打击。宋琅是二房的嫡子,罗氏不愿意佩英当儿媳,佩英最终未能和宋琅结为连理。宋琅定亲后,为了避嫌,老夫人将章佩英送回了章家,佩英也再没有踏入过宋家。
佩英的未来怎样,书上再没有交待。
想到这儿,瑶筝却暗自替佩英感到难过,她是知道结局的人,难道忍心看着佩英将来痛苦离去吗?可是她该如何劝说佩英呢?
瑶筝想着,就见章佩英和瑶娟手拉着手过来,瑶娟朝瑶筝大喊:“四姐,等等我们。”
瑶筝就刹住了脚,她不由得想,为什么宋家的这些女孩子们都没能收获自己的幸福。后来她找到了答案,那部宅斗文因为人设崩塌,以至于后面烂尾,整个故事草草收场。从头斗到尾的姐妹俩,都没能笑到最后。
思量间,瑶娟已经拉了瑶筝的手,她们一路小跑,总算在画舫开走前上了船。
瑶筝坐在美人靠上,看章佩英拿着半个剩下的馒头撕成了碎屑去喂水中的鱼。阳光照在章佩英的脸上,使得她的容貌看上去比平时更添了一副妩媚来。
章佩英眉眼间有几分和宋老夫人长得相似,浓眉大眼,倒是一副英气勃勃的样子。温柔娴静的章佩英为什么没能收获幸福?在这个人人都瞧不起她的宋家,章佩英也没有和她生分嫌弃,这样温柔的女孩子为什么没能有个好结果呢?
瑶筝想到这里,心中突然有些钝痛。
章佩英手中的馒头已经喂完了,她扭头见瑶筝正盯着她看,章佩英朝瑶筝笑了笑,她的笑容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得生动明亮。
驾娘划着船,水面上吹来的风带着一股淡淡的腥味,章佩英笑问道:“一会儿要去划船吗?”
瑶筝摇头说:“不大想。”
“哦?觉得你今天有点怪怪的。”
“是吗?可能是好久没有出门,还有些不适应吧。”瑶筝感叹道。
她话音刚落,就感受到有人在拉她的衣袖,她偏头看去,瑶兰兴奋地和瑶筝说:“四姐,快看那朵荷花上有一只红色的蜻蜓。”
瑶筝定睛看去,果然有一只红蜻蜓立在了一朵白荷花上。水波荡漾,杨柳依依,成片的荷塘,点缀的荷花、蜻蜓。在瑶筝看来已经组成了一幅优美的画卷。她将眼前的美好牢记在了心中,想着该做一幅绣品,将这些美丽的东西全部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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