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顾忌段春浮可能会调转矛头,对着自己一哭二闹,荆淼简直要大声喝彩一番。
虽有段春浮单方面的“嬉闹”,但风静聆全然不理,路程倒也没有因此拖慢多少。
四人下山之时,坐得是风静聆的一条纱带,薄也薄,韧也韧,往日里系在腰上,倒是方便。段春浮跟荆淼坐在一块,好奇的瞧了又瞧,荆淼懒得理会,前不久谢道教了几样剑招,至今他还未曾想通。
然而段春浮若是别人不搭理便会安静的主,也不至于这么讨人嫌了,他拽了拽荆淼的袖子,凑到耳边小声道:“小猫儿,咱们要不要赌一把?”
“赌什么?”
“赌师兄的裤子什么时候掉……啊——!!!”
荆淼看着掉下软带的段春浮,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这哪里是小轻浮,明明是大作死。
有御剑路过的弟子接住段春浮,又稳稳当当的送了上来,段春浮趴在纱带上,神态萎靡,活像一只被路人踹了七八脚的小狗,可怜巴巴的抬头盯着荆淼看。
“你怎么了?”荆淼本不想理他,耐不住如火的视线,便有些敷衍道,“没撞到头吧。”
“……小猫儿,你是在暗示什么吗?”段春浮问道。
“没啊。”荆淼平静的看向云海,“我不是这种人。”
段春浮故作捧心状,震惊道:“你居然都不用问句!”
“因为是你,所以不想用。”荆淼伸手止住对话,“就到这里为止,我还要想想师尊昨日的授课。”
段春浮恹恹的趴了回去,扶瑞打小便与风静聆与其他师兄师姐呆在一起,没有一个人跟段春浮一般有趣,也从没与人这样的斗嘴,便觉很是新鲜,不时转过头来听他们俩说话,见他们俩安静了,又悄悄把头转回去了,满脸遗憾。
如此便安静了一段时间,天鉴宗山顶离山下有段不小的距离,几人路过山腰时,荆淼望见几个显然不是门派中人的散修取了物资,不觉有些惊讶,便出声问了问风静聆。
段春浮翻了个身,肚皮朝天晒太阳,哼哼了两声。
风静聆与荆淼解释道:“那些人是散修,天下各门各派会发下任务,若有外人完成了,便能得些好处,既是为了快些完成任务,也是为了给予那些散修方便。若两方亲密起来,合作的久了,说不准便能将那些强劲的散修收入宗门内,再差也可聘来做个客卿。”
说白了,就像是网游里的友好系统一样,声望高了,就能兑换物品,在现实来讲,也是互利互惠的大好事,算是增大宗门势力的一种方式,对散修而言,也多了资源。
荆淼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
☆、第八章
芸娘自幼生了一双巧手,长得稍大些后,便帮衬着家中的胭脂铺子做活,她梳的头发好看,十里八乡的姑娘也有不少人慕名前来讨教,或是央她梳个漂亮发髻。
这几日本也与平常无异,然而有一日芸娘每每为人梳发时,却发现对面茶铺坐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人,他那般专注又认真的视线投来,瞧得芸娘甚是不好意思,既想啐他轻浮,又忍不住心中窃喜,手下更是认真卖弄了起来。
少年人这几日都来,未曾有一日落下,芸娘其实没那么多生意,便偷偷找了些姐妹来,交好的几个绣坊姑娘笑话她,故意同她打赌,猜那少年人什么时候肯进这胭脂铺子来表白心迹。
她们谁都没赌赢。
少年人在第五日便进了铺子来,为得也不是表白心迹。
“姑娘,我想问问……你会梳男子发髻吗?”
来人自然是荆淼,他在外头观望了许久,始终犹豫应不应当来问,谢道自己也是散发,全无什么发型可言,自然不能仰仗。风静聆已有扶瑞在前,荆淼也不敢问他,至于段春浮……本就不在考虑中。
芸娘听了,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不由又羞又恼,但她总归是个生意人,这便从铺子柜底下拿出一本画本来,翻了几页给荆淼看,柔声道:“这上头皆有记载,一钱银子一本。”
纸墨本是贵物,这价钱倒也算合理。
荆淼翻了翻,上头画得甚是详细,他寻思了一会儿,打定主意拿段春浮试手,便又买了梳子与几盒兰膏,付清价钱后便离开了。
待荆淼走远了,那几名绣坊女子才与芸娘起哄,芸娘扬手故作要打,啐道:“不知害臊!”她又望了一眼荆淼的背面,自己却忍不住笑了起来,轻轻打了自己一巴掌,“真不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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