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不困。”“不早了,上去吧。”安宁坐直身体,有些懊恼,半晌才说:“那好吧。明天你一定要准时来接我,到时候东门见。我刚才已经订了位子,那家餐厅很火的,迟到超过一刻钟就会被取消!”韩岩的目光起初停在他脸上,没多久却移开,“我把机票改到明天一早了。”“去哪儿?”安宁没反应过来,问完才觉得自己傻,张着嘴巴愣了愣,慢慢合上,“喔,你是说你要回去。”他想维持好自己的表情,可惜说的时候,失落的模样却从眸底、从嘴角、从声音泄露出来。他低下头不作声了。“临时有事,下次再来看你。”下次。“不要紧,你忙你的。”他顿了顿,问,“那你现在走吗?”“没那么急。”他微微颔首:“那还能再坐一会儿。”但却再也无话可聊。笔记本电脑还在弹窗,他想了想,穿好外套说:“算了,我还是上去吧,妈妈醒了会很麻烦。”推门下车时听见韩岩说:“下周我再过来。”他回头,发现韩岩五官微皱,忍不住又不生气了,“那下周我再订一次。”两个人想在一起,总有一个人要等另一个人,这也没什么。他没让韩岩送他,回到住院楼也没坐电梯,一层一层慢慢走上去,走到最后一层的时候蹲下了。过了好久有人推开安全通道的门发现了他,蹲到他面前问:“小宁,怎么了?”是胡教授。安宁抬起头,怔了一会儿,讷讷地叫了她一声胡教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朋友呢,送走了?”他点点头。“见完朋友怎么反倒蔫儿了,他惹你生气了?”在楼道里说话,两个人声音都不大,否则有回声。安宁摇了摇头:“他没惹我生气,我是生我自己的气。”“为什么?”“我应该早点下去的。”他停顿两秒,眨眨眼睛,“他一叫我我就应该下去的。”距离与爱情当晚安宁很长时间没能睡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很疲累,闭上眼却总是见到那个抽烟的背影。沉默的,锐利的,又有一些不近人情。辗转反侧许久,手机显示凌晨两点半。他甚至有冲动,去酒店找韩岩。可这个念头太疯狂了,不要说妈妈这边不能离开,即使不考虑妈妈,现在他跟韩岩又算什么呢?说朋友不像朋友,说恋人不是恋人。第二天上午七点,韩岩说:“已登机。”人与文字的冷淡一般无二。枕边一震安宁就醒了,睁开肿痛的双眼,窗外晨曦已现。对着手机,一行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激烈的情绪最终发酵成平静的口吻:“好的,一路平安,下次见。”“醒得早还是睡不着。”韩岩忽而又显现些关心。天很早,但这点关心来得有些迟。安宁翻了个身,听见走廊外稀疏的脚步声。的确还早,再过至少半小时,住院医师才会来看一看自己的病人。“外面吵,想睡也睡不着。”刚回完这句,窗外传来一两声鸟儿的啼叫,抗议他的信口胡诌。以往这个时候妈妈就该醒了,他将手机震动改为完全静音。过了一会儿,以为韩岩已经起飞,不会再来消息了,才起床去给妈妈打喝的热水。到处都很静,只有护士站有人聊天。“小芸今天请了假,我来替她。”“她怎么了?”“9床的病人昨晚走了,你不知道?梦里头走的,小芸第一个发现,王主任都没赶得及跑过去,心电图就拉直了。”“难怪……”口气中不无遗憾。9床是个11岁的小姑娘,癌症复发住进来很久了,安宁也认识,免不了一阵难过。他停住脚步,怀里的壶抱得更紧,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往前走。打完水回房,妈妈还是之前那个姿势,静静地侧蜷着。保温壶里明明装的是开水,外面摸着却是冰的。他对着妈妈的背影,想了想还是轻声喊:“妈妈,该起了,马上大夫就过来了。”病床上的人却毫无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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