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枷锁,也没有铁镣等束缚,虹霄自由地用双手拽着一只烤熟的猪后腿,津津有味地啃噬着。看到乐涯出现,他故意呲着白森森的牙齿,张大嘴巴,恶狠狠的咬一大口还带着血丝的猪肉,之后才慢吞吞的、挑衅的看着乐涯,一阵桀桀怪笑后他才问到:“怎么?看上本大爷了?”
“嗤----就凭你?一个心理畸形的恋妹怪胎?我怎么可能会看上你?”乐涯席地而坐,目光从她仰视的小巧鼻尖滑过,鄙视而不屑。
“你说什么?!”虹霄原本看着乐涯,如他在牢外而乐涯在牢内,他看乐涯的目光如一只小巧的玩物,只是没等他嘲弄乐涯,却被乐涯瞬间被激怒了。
“一辈子求而不得,你把气撒在那些姑娘身上,又能怎样?你是东屠的皇子,又能怎样?什么也改变不了你的本质----不过是一只躲在阴暗里的可怜虫!”乐涯站起身,悲悯地走到监牢的铁栅栏外,丝毫不畏惧虹霄疯狂挥舞的双手。
虹霄看乐涯站的那么近,心中大喜,他要抓住她,在出狱之前再添一笔----生生拧断她的脖子,叫小白兔永远的后悔。
乐涯眼看虹霄要抓住自己,这才迅速扭身后退,眨眼之间,她飞快拔出袖子里藏着的短刀,凭着她对骨骼结构的熟悉,不费多大力气地挥了过去。
监牢里一声痛苦的嚎叫声响起,如杀猪一般。乐涯冷静的站在虹霄一只手够不到的地方,她手上还掂着他的另一只手:“你以为你在牢狱里,我就没办法替他们报仇吗?你以为你是东屠的皇子就不必偿命吗?这点疼痛,不过是我代小黑还有那些枉死的女子,向你讨的利息!我小鹅发誓:不计一切代价,也把你的尸体留在坤泽!!”
赵书青赶来,看到从监牢门口到墙壁喷溅的斑斑血迹,不由倒抽一口气,再遮掩不住对自己前途的担忧,对乐涯所怀的旖旎心思,早已随风飘散。
他气急败坏地挥手,叫狱卒把她带走,又叫人去请大夫为虹霄包扎。乐涯扭着头意犹未尽地看着还在大声吼叫的虹霄,满足地格格大笑,随之进了监牢。
赵书青的噩梦却并未结束,半夜里,他又再次被于仁叫醒,说虹霄发起高热:皮肤滚烫,双眼翻白,命悬一线。
“快去找大夫啊!和我说又没有用。”赵书青急得直顿脚。
“大人,澹州最好的大夫就在大牢里啊!”于仁开口提醒。
赵书青很快反应过来:“快去把小鹅提出来!叫她为虹霄救治,折抵她的伤人罪过。”
乐涯明显不愿救治的模样,却禁不住他的劝解:“如果不是你出手伤人,他如何会到这般田地?你且把他救了,对他的惩治自有律法。再说你能折抵些罪责,也能早日回家照看小黑不是。”
乐涯看他说的真诚,知道她砍下虹霄右手时说的那番话,他是真的没有听到,她朝他邪气一笑:“有劳大人费心,我这就为他诊治。”
乐涯为虹霄诊治后,他的高热慢慢褪去,但病情还是时好时坏。最让赵书青担忧的是:这里温暖的天气,让虹霄的伤口一直没能愈合,虹霄每日里也是昏多醒少。
于仁偷偷给赵书青建言:“大人还是飞书往京城里递折子吧!这样拖下去,如果虹霄死在狱中,之后皇上再向咱们要人,那可就全完啦!”
“本官不过一个区区县令,如何能把折子递到圣上跟前?”赵书青虽深以为然,却犯愁不知该从何处入手。
“大人,小人家中有一亲戚,在京中一位大人家做门房,大人如信得过小人,小人愿往京中去一趟,把消息递于那位大人,再由他探听圣上口风。”
赵书青的眉目终于舒展了些:“如此就有劳于大哥了。”
乐涯借由为虹霄诊治一事,每日往返于药铺和牢狱之间,顺道照看正在慢慢回复的缁黟。其实,在她开始听赵书青说要为虹霄治病时,她是想一次结果了他,但后来考虑缁黟需要人照顾,她又不想虹霄轻易死掉,她才故意用针灸为虹霄吊命,只是也仅限于他有口气在。
却说那日缁黟被叫到一旁录口供,回来却听到乐涯去见虹霄的消息,他心下一沉,生怕虹霄给乐涯再说起她失忆之前的事,他催赵书青去寻她,借口说怕乐涯会对虹霄不利。哪知一语成谶,她居然砍掉虹霄一只手----这在他计划实行起来都是极为困难的。
乐涯回来对他依旧如故,亲密无间。缁黟悬着的心放下大半,但因为怕虹霄醒来,说起他的过往,他还是一夜夜不得安睡。他时刻做好乐涯恢复记忆的准备,但内心还是无比眷恋乐涯给他的家的温暖。
拜乐涯所赐,虹霄清醒的时刻越来越少。睡梦里他一遍遍无限的接近自己心中的女神,美丽的东屠之花。
六岁初入东屠皇庭,他被那些比自己还小的纨绔子弟欺负,她娇蛮的制止;竞技性的骑射比赛,她只为自己颁发奖品、绶带;每次闯祸了,她都会主动出言袒护;
十六岁他把她放在心尖尖上,为她忍受清苦面壁研读,为她甘愿餐风饮露、南征北战,而她也会回报以自己最甜美的笑容;
二十六岁,她长成了大姑娘了,却和他隔阂越来越深,虹霄不再是她心目中的大英雄,而她却依旧是他眼中的唯一。
世界上许多苦,不过求不得。因为这种刻骨的相思,使他日益仇恨美丽年轻的女子。再后来,他把自己的注意力可以转移到自己收留的缁黟身上,缁黟外貌的特殊,让他觉得自己即使心理畸形也并不孤单。哪料缁黟在一次任务后却消失了。
他找了缁黟差不多近两年,期间还随手救过几个女子。
功夫不负有心人,虹霄终于在偏僻的澹州城找到了缁黟,但他失望的发现:缁黟也背叛了他,这叫他无法容忍。他开始边做计划,试图剥夺缁黟的一切,边靠搭救的那几个女人,释放自己的弑杀本性……
于仁走后,赵书青每日看着虹霄的状态很是心焦,但他也只能看着干着急,他唯一期盼的是:于仁能早日抵达上京,联系上他的那个亲戚,早早把案子送达天听,迅速摆脱这个烫手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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