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絮指着饰品架子上的几条围巾,指着那条黑棱格子问:“这条吗?”
简燃摇头,“灰色那条。”
“不行。”赵无絮把他说的那条围巾取下来塞进衣柜,“可以丢了。”
简燃扁了扁嘴,跨步走过来又把围巾拿了出来,委屈道:“为什么不行,这围巾是你刚到里尔的时候亲手织的,我才舍不得丢,我带过去还可以睹物思人。”
赵无絮掐腰和他争,“这围巾已经开始脱线了,你带着太影响形象。”
“脸好看穿麻布袋都好看。”简燃撒娇似的把头靠在她的肩窝上蹭,“我就要带,戴十年、戴二十年,戴一辈子。”
赵无絮好笑又无奈地用肩顶了顶他的下巴,还是把那条围巾塞进了包里。
小肖来得非常准时,还贴心地给她和简燃都带了咖啡。
简燃临走前落下车窗,车外站着的人额前发丝被微风吹乱,白皙无暇的皮肤透出淡淡粉红,他伸出长臂把人给勾了过来,看着她笑吟吟的秋水明眸,没忍住探出头在她脸颊落下一个吻,而后替她将大衣的帽子带上,温声笑道:“新年快乐。”
赵无絮把手插进口袋,看着车尾灯消失在黑暗尽头,心底生出些怅然若失的空落感,她吸了吸鼻子,垂眸转身,却又忽然定站在原地,抬眼惊讶地看着絮絮如丝的雪花。
今年的京城,元旦前才下起了初雪。
她拿出手机给简燃拍了个视频。
出电梯后是铺天盖地的烟草味。
她皱着眉瞥了眼左边,随即一怔。
晏澹同样也是怔住,他脸色惨白,了无生气地靠在墙上,电梯旁的垃圾箱上堆满了烟头,他站的位置正是赵无絮公寓门的正对面。
晏澹忙把夹在指尖刚点燃的烟掐灭,嗓音嘶哑:“你”
他想问你怎么会在外面,心里也抱着丝期待那个人今晚没有留下,但见她转身去把走廊的窗口打开,外面的雪映入他的眼里,心口霎时一窒,难受地弓下了腰。
赵无絮就站在窗口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雪,想着等烟味没了她关窗就走,可背后忽然“哐啷”一声响,她下意识扭回头,竟瞧见晏澹的头撞上了铁皮垃圾箱,双唇煞白,但那双深邃的眸却固执含笑看着她。
她那瞬间想起来在苏黎世机场的那次,简燃说他对雪过敏,这么一看像是真的难受。
晏澹把手撑在洁白的墙壁上,借着力晃晃悠悠站了起来,看着她姣好的面容缓慢开口:“我没事,这里冷,你快进去吧。”
赵无絮垂下眼帘,伸手关上窗,踩着极快的步伐走到门口,解锁开门,听着身后人轻飘飘的那句“新年快乐”,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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