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了,现在系统内是什么样的阶段?”颜束呼出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地问。“暴风雨之前的平静。”裴放收起了方才浪得没边儿的神情,认真下来,“按照时间来说,我记忆缺损之前,应该是待在惩罚区里的那段时间,再往前的事情没有任何印象,直到醒来后回到主控室。”颜束沉默了几秒,突然问:“那时候,是一个人吗?”因为从来没有听到过钩吻他们提起过裴放以前的事情,所以裴放身边的人大概是不知道他记忆缺损之前的事情。“是啊,很孤独。”裴放愣了下,像是开玩笑般不在意地开口,“一个人在偌大的主控所,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待在那里,进行身份认证,明确在什么地方,又是个怎样的存在,这些其实花不了太多的时间,但要从内心接受自己完全想不起来从前的事,倒是个非常煎熬的过程,差点就不想活了。”颜束没说话,但他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他从医院醒来之后,曾经很长一段时间觉得,自己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那不仅是一种对自己的否定,更是对自己所处环境的不信任。任何人任何事都会让他产生应激反应,他发疯般地寻找过往的痕迹,结果一无所获。这种感觉会在一定程度上产生精神折磨,整夜的噩梦已经是最浅层次的表现,他失去过食欲,失去过睡眠,也失去过感知丧失作为人最基本的欲望是很可怕的事情,所以颜束没告诉过任何人,他曾经尝试过很多种方法想要扼杀掉自己的存在。可每次到呼吸困难或鲜血淋漓的最后潜意识里,内心的空白处总有一个声音将他从垂死的边缘拉回来,于是他徘徊在自杀与自救之间,找到了一种自虐的平衡。在这种趋近于扭曲的平衡里,颜束察觉到,心里的空白似乎是可以被画上色彩的,即便只有淡淡几笔。“当时的主控所只有我一个人,也根本没有监管处的存在,但我越去探索越觉得不对。”裴放的目光放在墙上的电子屏幕上,思绪却回到了主控所似的,“系统或许能够很轻易地抹去一个人,但是留下来的记录像是弊端般留了下来,但它很严谨,大多数都被收录封锁得十分严密,我这几年随着权限的升高能查看到的,也始终是凤毛麟角。”颜束食指轻轻在胳膊上敲着,神色严肃:“你是说关于罂粟的那部分?”裴放否认道:“不,关于罂粟的那部分什么也查不到,只有悬挂在战力排行榜上那么一个灰暗的名字,越隐秘越精彩,这也是我为什么对罂粟的事情不肯放弃追查的一方面原因。”“还有别的方面?”颜束不经意地随口一问。“有”裴放一眼不眨地看着他,顿了几秒才开口,“一把刻着名字的刀如果不足以说明我跟他有什么关系,那个被一直放在我床头的打火机呢?”有理有据,颜束没法反驳这个论证,顺手的武器人人都想要,可以理解为抢夺到的,主要是另一个东西,那不是一个普通的打火机,上面仍然刻着那朵绮丽的花。按照颜束自己来说,这种具有代表性的东西,要么他根本不会去做,要么他确实心思不浅。以前可能还真有点什么说不清的关系。裴放看旁边这人的表情阴晴难定,也没有一定要刨根问底地说下去,而是继续将话题转了回来:“不光是罂粟的留存记录被封锁,我甚至找不到自己从前的留存记录。”“哦?”颜束饶有兴致。“其实在这次追杀令下达之前,我并不知道自己姓裴名放,我只有荼蘼这么一个没头没尾的代号。”裴放说。对颜束来说,这件事不难发现,除了他,系统内认识他的人,几乎都只会叫他“荼蘼”。“那钩吻他们呢?”颜束问,“也跟你一样?”“我不清楚,也没问过。”裴放说,“这也是代号,我之前告诉过你,他们是被系统收上来的人,也是系统给的名字,至于他们记不记得自己原来的名字,我可没有侵犯过这部分隐私权。”懒得管就懒得管,扯什么正人君子的形象。颜束敷衍点头:“各区域的管理下放,也是系统安排的?”“对,除了紫藤,这是我拉过来的人,也是我塞到b区的。”裴放瞥了颜束一眼,似乎是想看这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然而,颜束仍然面无表情,顺着他的话说:“能看出来,他那个性格似乎也不是系统喜欢的类型,而且你带我来这里,不就想让我知道,你跟他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逼着我上你们这趟贼船。”“你果然每次都能看穿我的目的。”裴放有点诡计得逞地笑了笑,接着凑近了颜束,“我在你的眼里,是不是跟透明人差不多?”颜束睨了他一眼,缓缓道:“那就把该捂着的地方捂好了,省得现眼。”裴放又往前靠了靠点,呼吸近在耳畔:“你教教我,该捂什么地方?”“”颜束听着又跑到九霄云外的话题,冷漠地吐出三个字,“滚远点。”裴放几次撩拨未果,知道这是个千年冰川里出产的雕塑,也不再自讨没趣,靠回了自己的垫子上:“倒也不一定是贼船,也许正和你心意。”“那就少扯没用的,拿出点诚意来。”颜束正襟危坐,浅蓝色棉质睡衣穿在他的身上,都只有冷肃的感觉,“目前系统内组织的存在概念,应该是与系统政策相违背的,难道你会不清楚?”清楚又如何,存活率提升又如何,没有尊严和自由地活着,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希望?“再早几年已经追溯不到,自从我清醒以后,当年在主控所时,其实存活率还处在一个高峰,团体性进囚笼的现象还是很多的,直到系统给罂粟在排行榜上灰暗下去的名字一个模棱两可的定义。”裴放说着,“一万战力值,拥有出入权限。”“你的战力值不也过万了。”颜束问,“所以这是一个谎言?”“不是。”裴放摇头,“我的确得到了能够出入系统权限,但是层层审核和束缚非常多,一些问题和心理测试不过关,也是没办法出去的,出入权限形同摆设。”颜束表情微微一紧:“看来你很少能通过测试。”这就说明,他们凭借上万的战力值其实也无法自由出入。“是从来没有成功通过。”裴放摁了摁额角,“所以我让钩吻借着我的权限试过一次,居然侥幸通过了一次,不知道是不是系统放水。”“他又回来了,所以出入是有期限的。”颜束直接下了定论,这并不难猜。“是,他也只有那么一次通过了测试。”裴放的脸色变了,到嘴边的话也跟着拐了个弯,“以前的说法是通过所有的囚笼才能逃出去,所以曾经有过自杀式进囚笼的现象,后来不知怎么,所有人竟然慢慢团结起来,我不认为这是自发,一定有人能够左右系统。”“你觉得是罂粟?”颜束不置可否。“难道还会有别人吗?”裴放反问道。没错,如果真的有人能够改变系统当年的状况,罂粟站在最显眼的位置,可能性显然是最高的。“不过出入权限的说法一经发布,团体的团结性收到了打击,这个我之前跟你详细说过,渐渐各组织就变了性质,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己能出去,谁还管得了别人。”裴放继续说道,“主控所没办法出现在大众视野里,于是我把监管处推了出去,声称代表系统的立场,清理了一批当年疯狂杀戮同类取得战力值的组织,虽然他们的手段是间接性的,但直接让存活率骤然下跌,这样下去系统内部的人数减少,它就会从外面拉进来更多的人填补空缺。”“所以根本意义上,主控所和监管处没有区别?”颜束问出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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