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理裴放这不着边际的猜想,若有似无地提了下嘴角,抬腿跨了出去。裴放看着颜束的背影,心想:这人没几句好话的嘴,确实够硬。眼下发生在林子中那诡异的一幕代替了方才的不愉快的谈话,两人不约而同地就坡下驴,轻轻揭了过去。颜束重新走回刚刚的位置上,看起来没什么特殊的变化,就连他们俩在草地上踩出来的坑照样原封不动。那些看不清楚形状的东西显然不包括在地上爬的,不长翅膀飞不到天上,只能在树枝间活动裴放刚刚随意的调侃又浮了上来,颜束摁了摁鼻梁骨,万分艰难地想,除了“花果山限定特产”的那群猴子,难道真就没有别的可能吗?但这种可能性约等于零。“过来,往上看。”裴放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颜束看了过去,此时裴放正站在一颗树下,忽然往后退了半步,树枝上有水从他面前滴了下来。“雾太大了吗?”颜束皱着眉问。这边的树林本就背阳,潮湿的空气是常态,何况是深夜,雾气大一些也属正常现象。裴放看着他摇了摇头:“不是水,是血。”滴答、滴答树枝上掉下来的液体是血。颜束随便找了一棵树查看,也是同样的情况,树枝有大大小小没有干的血迹,正顺着枝干和树叶往草地上掉。他脑海中猛然就出现了关联的画面——屋子木门上那清晰可见的血手印。没有脚步声,没有来的动静,一下又一下机械式地叩门。“回山坳!”颜束脸色骤变。塔格里苏的夜晚是宁静的,没有的灯火和声音的静,若是从山顶往下俯瞰,就好像这片住着人的房屋集体隐身,不曾存在一样。它不是世外桃源,没有载歌载舞的热闹,反倒充斥着隐藏式降低存在感的刻意。东面的山坳显然不同,这些人没有受寨子里不成文规定的限制,往往灯火通宵,屋子里没有亮光的也昭示着里面没人。这并不少见,有人喜欢顺其自然,有人喜欢主动出击。然而,躺在竹床上的鬼脸即便再想主动出击,也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他被打断了两根肋骨,鼻青脸肿不说,还差点被那疯子掐死他丝毫没有伤到荼蘼。本想着报当年的仇,这下算是仇上加仇了。鬼脸现在呼吸都得衬着劲儿,回想起白天的事情便觉得十分怪异。当时荼蘼的状态有些不对,不知道是哪里的问题,那疯子跟他动手之前先往自己身上划了一刀。鬼脸在系统这么多年,见过狠的,却没见过想荼蘼这样把自己命不当回事儿的,往自己身上划的那几刀堪称“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可那人到底手下留情了,不然他也不能躺着喘气儿了。他白天从荼蘼手底下连滚带爬地溜走时,那疯子浑身是血,犹如修罗。不对劲,哪有人平白无故给自己几刀的。鬼脸想翻个身,疼得龇牙咧嘴。独狼组织一向都是单人执行,不会跟着同伴,一个人九死一生,但其中获利巨大。他其实并不适合这种类型的组织,但当年他们那一伙人运气不好,在囚笼里遇上了荼蘼。当时系统内各种组织风生水起没多久,便被系统一条看似恩惠实则搅浑水的规定打散了,巨大的诱惑给了所有人当头一棒,没有人愿意玩团结协作的过家家了,没本事的自然只能被蚕食鲸吞。随即便是监管处的横空出世,荼蘼这个名字响彻系统,游走于各区,开始大刀阔斧地进行暴力整顿。与其说是“整顿”,他的路子却比系统来的更狠。没过多久,那些拢收战力飞快的组织都在一夕之间倾覆,有多少人半夜磨牙恨他,把他当做眼中钉。鬼脸跟他那一伙人当年与监管处作对已久,便是被荼蘼假公济私地挖坑设计,让系统扔进了吃人不吐骨头的惩罚区,后来只有他一个人从那地方爬了出来。而后鬼脸听说,监管处以荼蘼为首逐渐有了雏形,跟系统一唱一和,大小组织的活动都被迫挪到了地下,荼蘼也是近一年才渐渐销声匿迹,那些组织才敢冒头。不知这疯子这次来c区打什么主意,没想到能被他在c区遇到“这么久没见,他倒是精神不正常起来了,往自己身上抡刀子,哼!”鬼脸回想着以前的事情,嘴里呜哩呜喇地念叨着。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声音。咚咚咚——一下接着一下,十分有规律。鬼脸心里突然一惊,瞬时睁开了眼睛,憋着气坐起了身。门外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像是随着人心脏跳动的频率,一下一下砸着。是什么玩意儿半夜敲门?这种情况不能应声,门外的东西有可能直接进来。一般囚笼里有主动找上门的东西,那肯定是被什么吸引过来的。鬼脸一边想着,那两颗眼珠子跟着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屋内燃烧的火盆上。咚咚咚——敲门声不依不饶地催命。鬼脸忍着疼痛爬了起来,他皮包骨的脸上已经满是虚汗,晃晃悠悠走到桌子前,一只手捂着肋骨,一只手去够桌上的茶壶。他颤颤巍巍地揭开盖子,连整个茶壶都扔在了火盆里。“嘶”地一声,茶水浇灭了炭盆里的火,随后几只虫子便从中爬了出来,钻入地缝不见踪影了。原来是这些蛊虫。鬼脸缓了一口气,有些放松地靠在了桌子上。下一秒,敲门声似乎顿了一下,然后又开始了接二连三地拍打。鬼脸面部的冷汗还没下去,他的心脏又猛然跳了起来,刹那间的惊诧让他的嘴唇微微抖动:“什么?”他的声音微乎其微,但门外的叩门却戛然而止了。地面上的缝隙逐渐冒出了血迹时机风声呼啸在耳边,像是一场交响曲的开场鸣奏。颜束和裴放的速度没有那群东西快,回到山坳的时候,这里显然遭到了小规模的攻城略地,险些被完全占领。目前看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秉持着革命精神,仍然在拼命反抗。山坳里每间房屋里都闪着灯光,有的人死死地堵住那扇木门,有的跟这些东西玩起了山谷大逃杀,有的屋里只剩没干的血迹,早就不见了人影。顺着一些屋子的光亮,赶来的两人能够清楚的看到那些把自己挂在屋檐上的东西——往上看没有头颅,往下看两条腿上没有脚,唯一能产生行动力的肢体便是那双胳膊和手了,所以那双手的手心是血淋淋的皮开肉绽,触碰过的地方自然会留下血迹。比如树枝上,比如木门上。此时此刻,这些东西爬满了整个山坳,拍门声此起彼伏,混杂着人们的恐慌的喊叫声,交响曲渐入佳境。颜束迎着风开口:“这些东西”“不是活的。”裴放立即接话。废话,谁也没见过砍了头还能活蹦乱跳的碳基生物!“小心!”这边颜束话音刚落,只见裴放手起刀落,旁边扑过来的怪物的手臂已经被削掉了一层肉。可那玩意儿没有肩膀上架着的那颗主要工具,所以毫无知觉,根本无需退缩。那只血肉模糊的爪子很快就伸到了裴放的眼前,偏偏在这时候,裴放脑子里像是有个干扰定时器被按下了开关,顿时一阵头晕耳鸣侵袭而来,四肢发僵,他眼前彻底黑了。早没事晚没事,这时候全身都是伤口居然还能出问题,妈的,要破相!裴放咬紧了牙关,几乎是下意识地提着匕首先往自己胳膊上刺。叮——没等刀尖碰到胳膊上,他的手被什么硬东西猛地撞了一下,手腕微震卸了力,匕首直接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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