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无可奈何。
&ldo;罢了……世事难料,谁知她竟摇身一变成了君王府的小姐……&rdo;三弟又授人以柄,若再坚拒于情于理都盖不过去,谢曲衡闷道。&ldo;爹那边由我去说,与其让她拐了你在外头浪荡,不如收在家里来得安心。&rdo;
就算再有什么出身来历的风言风语,凭君谢两家的实力足以压下,总比放两人飘泊在外的好。
最为固执的兄长终于悻悻然妥协,紧绷的心放下了稍许。袖子忽被轻扯一下,青岚灿烂的笑脸现在身畔。
&ldo;恭喜三哥。&rdo;
他怔了一怔,终于笑起来。
轰动江湖的传闻在数日之内飞遍了天南地北。
谢家即将与君家共结秦晋之好,江湖最为人称道的世家子终于有了成婚之想,挑动心弦的佳人来自何方,成为炙热的讨论焦点。
君王府视同拱璧的小姐出身何地,如何被君随玉带回府中,何时见到了谢云书种种议论纷纷,莫衷一是,由于太过神秘又毫无征兆,什么样的离奇传言都有,漫天纷飞。
有说她不过是君王府旁系远亲,出身卑微,仅是南北两大势力联合的借口;也有人说她貌如无盐,以秘药惑了谢家三公子的心神,诱得男方对她死心塌地非卿不娶;更难听的说法是她用邪法掳惑了君随玉,却又对谢云书动了心念,百般暗算,才有结亲一事。
风言越来越离谱,甚至超出了理性,愈传愈荒诞不经。
相较于沸沸扬扬的满天流言,君谢两家却异常安静,关于联姻的种种细节都在商讨进行,紧迫而周密。几乎全由谢曲衡与君随玉筹划安排,巨细不遗,谢云书偶尔参与,多数时候都在苑内陪着心上人弈棋斗酒,日子极是悠闲。
九微回了西域,初登玉座不宜离开太久,遗憾又无可奈何。四翼被一应要准备的事务忙得团团转,谢景泽带着青岚回扬州筹措,一切忙乱无比,唯有院内清静平和。君随玉下了严令,没有任何消息能传入她的耳朵,成了西京与扬州两城内唯一不曾听说成亲事宜的人。
此时懒洋洋的支颐听琴。一旁的谢云书铺开宣纸细笔勾描,时而噙着笑凝神端详,终于渲开了最后一抹丽色,俯过来抱着她。
&ldo;像不像?&rdo;
纸上的佳人宛转如生,星眸若水,墨色乌发斜垂身侧,最动人的是眉间那一线若有若无的情意。
&ldo;我是这样?&rdo;她些许诧异。
&ldo;在我心里你是这般。&rdo;他只是微笑。&ldo;以前画过很多幅,都是记忆中的样子,现在容貌身形都变了,得比着画更形似些。&rdo;
&ldo;是不是很奇怪?&rdo;她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脸。&ldo;睡了几年都没怎么照镜子,好像突然变成了陌生人。&rdo;
&ldo;你以前的样子我很喜欢,现在更好。&rdo;清俊的脸上有醉人的温柔,&ldo;我曾经幻想过你长大的样子,谁知比我想的更美,或许……太美了一点。&rdo;他笑着一叹。&ldo;看别的男人直勾勾的瞧,我真想把你藏起来。&rdo;
心底一漾,她微窘的一笑,脸泛起羞红。
&ldo;你……留在西京不要紧么?&rdo;一直有些疑惑。&ldo;那天到底和你大哥说了什么?&rdo;
&ldo;你猜?&rdo;眼见时日将近,终是瞒不过去,他也不打算再回避。
&ldo;是不是随玉许了什么条件,让谢家容你在这里陪着,直到我死?&rdo;她支着头思索,平静而自然,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ldo;不对,你再猜。&rdo;心下痛极,俊颜仍是微笑。
&ldo;或者是你坚持不离君府,与他们扯破脸了?&rdo;她稍稍拢起眉,那样谢震川必定会赶至西京……甚至令谢家和君王府对上……不可能,他和随玉都不会让事情糟糕至此。
&ldo;再想想?&rdo;
她想了一阵,脸渐渐白起来。
&ldo;你……&rdo;她说不出口,心里忽然发慌。&ldo;你想……&rdo;
&ldo;对,我要娶你。&rdo;他终于点破,凝视着失去冷静的素颜,口气轻而坚定。&ldo;我要你完完全全成为我的人。&rdo;
&ldo;你疯了!&rdo;她一下坐起来,玉杯坠地,琴音戛然而止。&ldo;随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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