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领工的主持下,工班晚上又为我作了个饯行。结束后,我找林武聊一会儿。问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说:“在2208号隧道里,我俩只差几分钟,就成了去阳泉路上的伴友。自那以后,我对你这个生死之交的朋友认定了。不管别人说你什么,我都一如既往地对你的信任。就是进了监狱,也动摇不了我把你当成朋友的决心。我不是跟你说过的吗,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对你表示欢迎。”“林领工,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关照,你是一个有情有义,侠胆忠心。值得信任和值得交往的好大哥。我要调走了,祝你好人一生平安!有机会再见。”“月明,你是一个品行端庄,思想健康,有正气,积极上进的好青年。你虽然很有本事,但从不骄傲,非常低调,诚实谦虚。你在遭受各种打击和报复后,没被打趴下。在理想,家庭,事业,前程受到曲折时,还能挺胸昂首的面对。不光是我,好多人都很佩服你这些品行。我们都很喜欢跟你在一起。遗憾的是现在你要离开我们了,希望你一如既往的保持住坚强意志,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相信你走到那里都会有一个好的结果,金子之光不会被理没。最后一句嘱咐话,再不能拿生命不当儿戏。你要安安全全每一天,愉愉快快度过你的人生!”只有共同经历过死亡威胁的人,才能感悟到劫后余生的友谊有多深。我感激得无言以对,再一次深深的拥抱作为了告别仪式。我把调令给晏菊花看了,看她是什么态度。她从身上掏出一张纸,啪一下摔在我脸上,我把掉地上的纸捡起来一看,也是一张调令。不同的是她是干部令,我是工人令。“我这辈子跟着你算倒八辈子霉了。你个伤门心!”晏菊花边哭边骂数落着我。这件事她确实是因受我影响,受到牵连。我只有默默的承受着,任由她发泄吧!英雄气短,无理忍三分吧!我把两个人调走的事给俊杰俩口子说后。他俩除了安慰我以外,也说不出什么来。等晏菊花闹够了,我才跟她说“你这次调动,确实是受我的牵连。我对不起你。可能后面还有更残酷的局面出现,我不想再让你跟着我受罪,我们就离婚吧。离了后去跟处里讲。就说跟我没关系了,让他们收回调令。你就可以不跟着我走了。”“孩子怎么办?”“我俩一人一个。”“那不行,两个孩子不能分开。你如果放弃两个孩子。我同意马上去离婚。”说实话,让我放弃一个都舍不得。现在让我俩个都放弃,就像割掉我的肉那样疼,心都快碎了。“我不同意,那你就跟着到二处去吧。”“二处我也不去,孩子也不能给你,你走吧。”我含着泪,于一九七九年二月二十二日,不明不白地被发配到当年林冲充军的沧州,在二段人事室报到后,分配到离林冲火烧草料场的山神庙遗址不远的,二队二班落听。天正下着鹅毛大雪,我从南方来,没想到北方还是处在天寒地冻时候。两件薄毛衣,根本抵挡不住雨夹雪的寒风袭击,身上跟没穿衣服一样冰冷。头上雪水打湿了头发和脸部,融化后的水滴顺着裸露的脖颈往下流,冷得我直发抖。幸亏背上的包袱挡住了后背,不然全身就没有一块干燥地方了。我在大雪中前行,好像与当年林冲雪夜去沽酒,境况是极为相似。这是对我人生多么大的一个讽刺啊!历史也可重演,我一个人,踏着厚实的积雪,淋着寒冷的冰雪,吹着刺骨的惨雪酸风,加上内心的悲伤,心中的委屈,孤独的寂寞,如被抛弃在野外的孤儿一样无助,失望。我怎么都没想到会走到这种悲惨的地步。泪水,冰水迷糊了我的双眼,放下手提包,打开拉丝,抽出毛巾,把头上,脸上,脖颈的雪水擦干后继续前进。副队长把我领到二班,对班长说:“章班长,这位是从六处调过来的汪月明,安排在你们工班,你给安排一个床位。”章班长热情地从我背上接下背包,放在一个空床上,对我说:“这么大的雪,你怎么过来的?”“我从段部出来,搭了一段路的车,在进队的岔路口下车走过来的。”“你这个同志也太实在了。段部有招待所,住下等雪化了来也不迟,现在工地已停工了。来也是休息。”他边说边帮我打来一盆热水,让我先洗洗,暖和一下再说。”“谢谢章班长。人事室的同志是叫我在招待所住下,等雨雪停了再找车把我送过来。我看招待所冷清清的,一个人住在那儿没意思,我问好了二分队的位置,在公路边等到一辆中巴车,坐到路口就走进来了。哟,你们这个房间好暖和哟,你们这个炉子真好,烧得满屋都是热烘烘的。我们还从来没享受过,住在这么暖和的工棚里呢。”我回答道。满工班的人都望着我,我向大家微笑着点了头,表示了打招呼。好像没有一个人出现不友好的表情,同情的眼光更多一些。也许我一副狼狈相引来了大家的恻隐之心。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班长,你是哪里人呀?怎么跟我们四川话一个腔调。”“我们班除了刘二宝是内蒙人以外,全班二十五个人,一半是云南人,一半是贵州人。你是四川人,这下好了,云贵川的人都到齐了。我们成了西南全员班了。我们都是一衣带水的老乡,你就当我们全是你的老乡好吧。”章班长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有一个人开玩笑说。另一个年龄看起比我还小的人说:“我就住在金沙江的南边,对面就是你们四川,喝的是一江水,穿的是一样衣。说的是一种腔。是真正的一衣带水的老乡哟!”他们几句话把我冰凉的心慰热了。“各位老乡,我叫汪月明,四川人,从六处过来的,以后跟各位一起上班,请大家多多关照。”大家都拍手表示了欢迎。我怎么感觉比六处在工班时气氛还好一些。好像他们更加单纯,诚实和可信一样。短短几分钟,心里的陌生感一下就无影无踪了。工班大炉子火墙把我全身的寒气驱赶掉。老乡们暖人心的话,让我一下没有了陌生之感j。我得赶快把床铺上。趁还没上班把一路疲劳去掉。我的床和班长床面对面。上面放了一只用包装板钉成的简易大木箱,他搬下来放到床底下。好像挺沉重的样子。我不知道里面放了些什么宝贝。还有上工穿的工作服,饭碗等东西。用自制的一把小扫帚,把床板浮尘扫干净后,客气的开始帮我铺床。装衣服的提包没处放,我准备直接放床底地上。“先别放,等我一会儿。”他跑出去,一会儿提着个木头框架子进来,放在床底下。上面铺了两层报纸,把包放上去。说“有个架子才可以防潮。”我对他的热情细心表示了感谢,抽出一支烟递给他。他说:“我不抽烟。”“哦!铁路上不抽烟的人很少。看来我以后也得戒了。”我开玩笑地说。“章班长,我们这个队担任的主要任务是什么?”我问他道。“整个二分队工作是扩建铁路编组站。现在主体工程快完成了,可能再有半年就得转移工地了。”章班长说。这天晚上我和章班长聊了很久,对新单位的一些情况有个大概了解。我和班长的床正对着火墙,只垫了一床薄褥子,也没感觉到冷。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我好像被人戴上古代惩罚犯人用的枷锁,冒着满天大雪,沿着林冲充军走过的路,不对!好像比原来的路宽一些,由朱尔东和柴得史两人,用绳索牵着我,深一脚浅一脚的往草料场去。我仿佛听到他俩在悄悄商量着,到了深山老林后,把我全身衣服都剥光,让风雪吹一个小时,这样可以让我身上的肉变得脆嫩。用雪埋一个小时,把身上的脏东西漂白干净了,再烧一大锅开水,把他扔下去煮几个小时。煮到身上的肉与骨头自动分离时。把孙友仁书记请过来,像吃手抓羊肉一样,沾上椒盐,用自带的二锅头,大口大口的吃肉,大碗大碗的喝酒。哈哈哈!在大锅里,我像泡澡堂子一样舒服透了。腾空的篜气熏得我昏昏欲睡。我忘记了一切亲人,一切朋友,一切恶人,一切享受过的福,一切受过的苦。浑身的筋骨肌肉都得到了松弛,皮肤上附着的一切脏东西都在自行的分崩离析。只可惜双手被锁住,不然可以将全身的泥垢全部搓洗干净。从此与污泥浊水分崩离析,我就解脱了。可以干干净净地,到我妈说的极乐世界去了。还没享受够温暖的滋润,脚开始感到有点发烫了,从下往上经过小腿,大腿,臀部,腰部,最后到颈部,全部都开始发烫了。想站起来,脚板踩在锅底,像烙铁一样烫得浑身发抖。用背撑锅壁,想顺势站起来,背上皮肤像贴在烧红的铁板一样,被粘住了,火烧火燎一样疼痛。急火攻心,我的心像锥子一样刺痛。我渐渐的麻木了。好像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给我灌了一口酒,让我清醒了过来。孙友仁书记提着两瓶茅台酒,哼着小曲,架着用厚雪织成的云毯,晃晃悠悠的,像个老堵棍一样,来到早已为他安放的虎皮太师椅坐定。皮笑肉不笑的对着我还没闭上的眼睛说,“小汪啊!我俩前世无愁,今世无冤。你为什么跟我作对?”他夹起我大腿上的一块鲜红的瘦肉,放进嘴里,用半瓶酒送进胃里。哈了一口臭得熏人的气继续对我说:“你有几斤几两自己不知道吗!实话跟你说,我打从日本人那里开始,就学会了驭人术。你三上三下都是我的杰作,你以为到了处团委,就逃脱了我的手心。幼稚!”他从我手臂撕下一块带皮的肉,与他俩碰了一下酒杯,慢咽细嚼品味着说:“是我让你的两个死对头朱尔东,紫得史押解得过来的。只有他俩才能在路上慢慢折磨你的耐心。为什么把你发配到沧州,就是要羞辱你一潘,就像高裘戏林冲一样戏弄你。让世人都知道你犯了大逆不道之罪。”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哈哈哈大笑,笑得流出了眼泪,那不是眼泪,是让人恶心,黑得发臭的污水毒液在流淌。听人说,吃人肉的人,眼睛是红的。今天才知道吃人肉的人的眼泪也是血红色的。“小汪啊!听说你给我总结得癌症是三个原因造成的,一个是吃臭鸡蛋,一个是把烟接起来抽,还有一个是一辈子没安个好心。你太有才了。说得一点没错。你如果早点提醒我,阎王爷就不会收走我的命了。你说晚了。你也快完了,我也快到期了。上次你没走成,这次让你跟我一起下地狱吧!哈哈哈哈哈!”他抬起手看了看闪耀着金光的手表说“还有四十四分钟,我就要下地狱了。为了不孤独。我安排他俩送你来这里,一是先让你得一个被充军的不好的名声,另一个是让你陪伴着我一起下地狱。希望你吸取教训。在阴间不要再跟我作对了。否则的话……嘿嘿!”他话还没说完,大口大口吐出鲜血,白眼一翻,倒在了翻滚的开水锅里,就再也没醒过来啦。在他叭啦叭啦讨伐我时,几次想反驳他,骂他。我除了头脑还是活着的外,其它器官已经不能正常工作了。结果没骂成。他就一口气没上来,就走了。我连出口恶气的机会都没有了。六处朋友来信说,孙友仁就是在对我说完绝话时断的气。世间难道真有神灵传递信息。梦与现实真的可以互应吗?看来有些梦,是值得重现和信任的。高音喇叭吹了起床号,我从梦中迷迷糊糊回到了现实。一时没反应过来,好像还在原单位上班一样。准备起床例行一个工班工人的早上操作程序。刚坐起来,砰的一声又倒下去了。天旋地转,头痛欲裂。班长正在穿衣服,一见我倒下去,问怎么啦。“我头好痛,天旋地转。好像有点发烧。”我闭着眼睛回答道。他用手摸了一下我额头说:“哎呀!你发烧了,都快烫手了。病了怎么不叫我一声呀!”保健站大夫给我测量体温,看了一下体温表说,:“快四十度了。怎么搞的,快,背到保健站去。”章班长用被子把我一裹,背起就跑,放在处置床上,才对李大夫介绍说:“这是从六处调过来的,叫汪月明。昨天冒着大雪,从段部过来报到的。他没穿棉衣,顶着风雪从岔路口走进来的。可能是受凉了。”“从?路口到队有三公里多,那么大的雨夹雪,你们也没去接一接呀?”李大夫问道。“没人通知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呀。副队长领到工班来才晓得这回事呀。”章班长说。李大夫让章班长倒一杯水凉着,从药柜子里倒出几片药,让我喝下。抓起一把药棉,用酒精打湿,示范在我全身擦拭。他说这是物理降温。他去准备打针的东西,先打了一针,又做皮试,再打青霉素。一系列治疗作完后,他让班长回去,留下我在治疗床上休息观察。如果到中午还不降温,就要转院到处医院去。喜欢踏着浪前行()踏着浪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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