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也已是六十多岁的高龄,两鬓斑白,神情憔悴,想必这几日一直不分昼夜的照顾在王大人身旁,王夫人虽然没有哭哭滴滴,但眼神和面容中都透露着悲伤。相伴几十年的丈夫,马上就要离世了,作为夫人,又如何能不悲伤。
王大人没醒。王夫人又喊了三次,王大人才缓缓地睁开眼,醒了过来。王大人双眼浑浊,黯淡无光,看上去有些迷糊,不知此时的神智是否清楚?
“王大人。”傅青廷喊了一声王鼎越。
王大人朝傅青廷看去,看了好一阵,才好像将傅青廷认出来。王大人想要起身,但浑身无力,他喊自己的儿子过来,“玉瑄,扶我起来。”
王大人的儿子连忙将自己的父亲扶起来,让王大人斜靠在床头。
然后,王大人对傅青廷说道,“还请七王爷恕罪,老臣不能下床参见七王爷。”
“王大人不必多礼。”傅青廷说道。
“你们都出去吧,我要与七王爷单独说些话。”王大人让其他人都出去。
王夫人走之前,极尽眼力,好好地看了王大人一眼。
“爹,那我们出去了。”王大人的儿子女儿对王大人说道。
“出去吧。”王大人冲他们摆了摆手。
“娘,我们出去吧。”王大人的儿子扶着年迈的王夫人,出了房间。
其他人都走了,房门被关上,房间里只剩下王大人和傅青廷二人。
傅青廷坐在床前的椅子上。
“七王爷,老臣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王大人对傅青廷说道,他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老臣二十四岁入朝为官,如今已有四十余载。老臣为官以来,忠于朝廷,恪尽职守,自认为做的每一件事,都问心无愧。咳、咳、咳、”王大人咳嗽了两下,用力的喘了下气,又接着往下说。有些话若是今日不说,就没机会再说了。“可惜,老臣不才,看着朝廷风气不正,却是有心无力。以至于,让朝廷变成今日这般模样。每每想到当今皇上无作为,太子为非作歹,天下百姓身处苦难中,老臣心中愤恨,却是无力改变。咳、咳、咳、”
王大人说到情绪激动的时候,又忍不住咳嗽起来,王大人因为长期受病痛折磨,人已极为清瘦,再加上年老,他每一声咳嗽,都好像用尽了身体所有的力气,让人觉得,那一声咳嗽会要了王大人的命。
傅青廷想让王大人别说了,但王大人还有很多话要对傅青廷说。
傅青廷去倒了一杯热水,拿给王大人。
王大人不喝。
“七王爷,如果朝廷继续如此下去,江山必将亡在太子手里,而天下也会跟着生灵涂炭。如今,能救朝廷,能救天下苍生的人,只有七王爷。老臣知道,要弹劾太子并非易事,但就算是再难,也必须要有人去做。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而王爷是皇子,更加是责无旁贷。在扳倒太子,匡扶正义一事上,七王爷必须要当仁不让,一定要意志坚定,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动摇。”王大人不是请求傅青廷,而是要求傅青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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