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少日子,入了秋,可却不是个丰收的季节,这澶州定下盟约的消息便是传来了,丧权辱国的屈辱盟约让好些个文人骚客又是一番捶胸顿足,在少卿看来,这国家大事自己是管不来,也是管不到,只是担心着二哥的消息,据土行深后来说,那日的第二天,小土便就留书出走了,到也没有出少卿的意料,只是这西域那边,除了青鸾来的一封信里提过流毒安好的消息,其他的,却是一概不知了。
真是不知道流毒怎样了,少卿在窗边向着西边,遥遥而望,手里紧紧的捏着东来在寒山寺崖边寻来的那串串珠,少卿站了许久,直到桓香来劝少卿歇息,少卿来颔首看了看手里的串珠,心里只是苦念道,“流毒啊,流毒,你莫是太狠心了,只留下这般念想与我罢了吗?”
“少爷,莫多想了,睡吧。”桓香轻声劝道,看着自家少爷如此般模样,自己心里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藏香阁里渐渐的熄了灯,可是扬州城里的另一处大宅里,却是另一番模样。
冯府后院,一间不大的院子里,隐隐的只是听到男人的低吼和女人的哭饶声,只是门外的一位上了年纪的嬷嬷却是焦急的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眼巴巴的看着这房里,却又不敢阻挠。
“如何,你还哭上了,”这房里的男人奸笑了几声,道,“告诉你,你既然进了我冯家的门,做了我冯永康的小妾,这服侍相公的活就是你这小贱人的本分,我肯来你房里,该是你百儿八年求之不得的事,哼。”话语一落,就看到一个衣衫不整,散落的发髻的浪荡公子般的人物从这房里踱步出来,这门外的老嬷嬷一看,连忙就迎了上去。
“哎哟,我说爷,您这快活也得挑个时候,如今这墨姨娘是怀了身孕的,这头三个月您呐,能忍则忍。”这老嬷嬷一脸焦急,又向这房里偷瞄着。
“忍?”这方才云雨一番脸来泛着微红的冯永康一甩头,说道,“我冯永康活这么大就没忍过,老子不舒坦,谁也别想舒坦,再说,她这肚子里的到底是不是我冯家的种还不一定呢。”
“爷可千万莫这么说,墨姨娘心里听了会伤心的,这女子怀胎的辛苦可是???。”这老嬷嬷还想为这房里的女人说两句话,却是被这冯永康硬生生的打断了。
“心里苦?哼,你且问问她,心里有的是我还是他董家的小杂种吧,今个真不过瘾,还不如找挽月楼的姑娘去耍来得痛快。”冯永康说罢却还往这房门口啐了口痰,便是丝毫不管房里已经开始因为疼痛开始喘息的女子,一甩头,耷拉着还挂在脖子上的腰带却就大摇大摆的出了这小院子。
“姨娘,姨娘。”等待这冯永康走后,这老嬷嬷连忙就进了屋子,唤着喊着,生怕这里面的人没了声,果不其然,这一进屋子,就只看到一个不着寸缕的女子只是单单裹着张单薄的软缎跌坐在床边,只是用右手紧紧的捂着小腹,嘴里发出难受的呻吟声。
“姨娘莫是???。”这老嬷嬷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却分明的看到了这被褥底下流出的一摊子刺眼的红色,心下一凉,果然还是出事了,正欲开口喊人来,却是被这看着奄奄一息姨娘拉住了。
“莫喊了,喊了也不会有人来,”说道这,这可怜女子只是眼眶一热,一股子热泪就流了出来,“在这偌大的冯府里,还把我墨香当人看的,也就只有好心的李嬷嬷你了,别人,哪里还记得这院子还有个活人。”
“姨娘莫是这么说,这爷既然当初肯娶姨娘进来,自然心里还是对姨娘有几分喜爱的,今个,就当是爷喝醉了酒了,粗暴了些,姨娘快莫这么说了。”这李嬷嬷嘴上安慰着,可是心里也是明白,这深宅里,有时候人还勉强算是个人,有时候,却是连牲畜都不如。
“当初?”墨香一凝目,嘴角抽搐着,“当初他不过是骑虎难下才娶了我罢了,或者,照他和小厮的话说,这大家闺秀是玩够了没见过我这般乡野村姑罢了。”
“姨娘,”这李嬷嬷皱着眉,只道,“如今先修养好身子再说,”说罢,又看了看这墨香身下的血迹,叹了口气说道,“这养好了,指不定还能生养个大胖小子。”话才说完,却看到这床榻下的墨香却是气血不足,昏了过去,此时,外边又突然响起一阵惊雷,李嬷嬷被吓了一跳,看着墨香,摇摇头,又是个苦命的女娃娃啊,只自己关了门,收拾好了这兽性大发的冯永康留下的一片狼藉,将墨香扶到床上,看着外面下起的瓢泼大雨,看了看床上的墨香,只是用湿毛巾细细的照料着,想到寒山寺里那个同样苦命的女人,瘪瘪嘴,明个也该是去看看她了。
雨下得愈发紧了,寒山寺,山雨倾盆而下,冲刷着这后院的茅草小屋最后的一丝防备。
破旧的小茅草屋子又一次遭遇了一场大劫一般,雨水顺着茅草屋顶的空隙里簌簌的往下落,落在屋子里,地上,桌上,床上尽是水迹,地上接水的破盆破罐早已接满,水只是汩汩的往外流着。
“娘,冷。”怀里的小人梦呓了一句。
王寡妇皱皱眉,看了看床上,这张不大的小床就着两个人睡就已经是几分勉强了,如今雨一淋,却是连块干净的地都没有了,无奈,王寡妇看着怀里冻得有些瑟瑟发抖的念钧,索性将念钧抱起来,置在自己的胸前,让念钧躺在自己的身上,又用被子裹得紧紧的,王寡妇自己却贴着尽湿的床垫子,不仅打了个喷嚏,又看到怀里的小人脸色似乎红润了些,心里倒暖了起来,念钧睡得香就好。
咚咚,此时,门外却响起一声沉闷的声音,像是什么重物倒下了一般,王寡妇打了个激灵,这么晚了,这又是个偏远的山间小屋,却突然响起这么两声,雨声很大,王寡妇担心莫是自己听错了,搂着念钧正欲再睡,却又听到咚咚两声,王寡妇心下疑虑,索性起了床,抱起怀里的念钧,只是轻手轻脚的将念钧放在尚还未被淋湿的被褥上,取了手边的一个破扁担,只当做武器,警惕的走到门口。
仔细听着,这声音却是没有了,王寡妇一思忖,还是握紧了门闩,微微开了一条小缝,只外面只是一团黑,什么也看不见,却又听到一声像是人呻吟的声音,猛然一开门,却发现这门边果然躺着个人,王寡妇扁担一指,只是壮着胆子喝道,“哪里来的小贼,还不快走,别以为我怕你。”
“王???王姨。”这门边的人却是断断续续的喊着。
王寡妇皱了皱眉,这莫是个熟人,只是身子低了低,扁担却还是没有离手,道,“谁,是你是谁,说。”
“王???王姨。”这人只是这般喊着,听上去已是虚弱至极,“我???我是???。”说道这,却是一口气没续上,晕了过去。
“喂,莫给我装晕,给我气力啊。”这王寡妇心里还是有几分忌惮,这人虽口口声声的喊着自己王姨,却又不知道来者何人,只是用穿着破草鞋的脚轻轻踢了这人两脚,看着确实没反应是晕了过去,想着,看着这人的模样,像是受了重伤,想着无论怎样也不能见死不救,干脆丢了扁担,就开始把人往房里拖。
看这人虽然是晕了过去,可口里却是还在喃喃的念着。
这身子很轻,又是一头的长发,该是个姑娘家,“姑娘,姑娘?”王寡妇看着这人口里说这话,还以为这人醒了,连忙唤着。
“少卿,少卿,我回来了,少卿。”这姑娘口里不停的念着,王寡妇听不真切,只是皱皱眉头。
“娘。”念钧听着这般大动静也是揉着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又看到自个娘拖进屋来的一个活人,却是有些吓住了,连忙下床,光着脚就躲在王寡妇身后,指着那人问道,“这是谁?”
“莫多问,”王寡妇边使着吃奶的劲将这受伤的姑娘往床上搬,边吩咐念钧说道,“去点灯去,这人像是受伤了,得看看这人的伤势。”
念钧很听话,又光着脚丫摸着烛台去,烛台一亮,虽然烛光有些昏暗,却也渐渐的看得轻了。
王寡妇看了看这满脸泥水的姑娘的伤势,只看到这左肩还在不断抽搐着,拿着剪子一剪开,这原本无暇的左肩上赫然一个乌黑的掌痕,还有一些外伤,王寡妇不懂医术,只是简单的用破布条包扎着止了血,看了看窗外的大雨,雨夜里山路根本走不了,看了看这狼狈的姑娘,只是摇了摇头,只能明日再去寻大夫了,又看着满脸污垢泥浆的人儿,好心又取了些清水,替这受伤的可怜人擦了把脸,这一擦干泥水,看着这熟悉的脸庞,王寡妇却是一声惊呼,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念钧却是开口道,“这不是忘卿姐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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