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快了。&rdo;年轻人说。
屋内灯光昏暗,他将手中短烛放在桌上,照亮凌乱床铺上的一个人。
文玄舟挑了挑眉:&ldo;腿是怎么回事?&rdo;
床上的人被声响弄醒,睁开了眼睛。他一只眼睛被打得肿胀不堪,另一只勉强还能看。文玄舟凑近了去看他,若是忽略了脸上的伤痕,倒还能看出一些往日俊美的模样来。他伸手去捏那人的胳膊,那人颤抖着身体,发出无声的惨叫,眼泪淌了满脸。他的喉咙被抓破了,声音出不来,只有急促的喘气声,像漏了风的风箱。
文玄舟捏了几把他的胳膊。双臂的骨头都碎了,软绵绵的两条胳膊。
&ldo;腿呢?&rdo;他低声问,&ldo;为什么不弄?&rdo;
&ldo;脚踝已经卸了。&rdo;他身后的年轻人轻声道,&ldo;他逃不了。&rdo;
&ldo;卸掉就可以了么?&rdo;文玄舟声音低沉,隐隐带笑,&ldo;他可是少意盟的人。少意盟的人个个身怀武功,你对他真的知根知底么?&rdo;
年轻人看看他,又看看床上的人。
&ldo;他说的话你都信吗?他有手有脚,去哪儿都可以,不一定要留在你身边的。他之前不是骗过你几次了吗?&rdo;文玄舟笑道,&ldo;果决一点,才像个汉子。&rdo;
年轻人身体轻颤,开口问他:&ldo;真的要杀吗?&rdo;
&ldo;是啊。&rdo;文玄舟声音轻柔温和,像是在劝诫自己的学生一般,&ldo;你若觉得难下手,不是还有方长庆么?让他来做就行了。他什么都懂,什么都愿意为你做的。&rdo;
这一日夜间,风尘仆仆的司马凤终于抵达了少意盟。
三人之中甘乐意最为辛苦,他体力不济,屡次差点滚下马,后来是司马凤用绳子把他固定在马背上才作罢。
远远瞧见了少意盟的旗帜与灯火,宋悲言啧啧感叹:&ldo;司马少爷,你瞧人家这气派的。&rdo;
&ldo;你想说什么?&rdo;司马凤回头问,&ldo;我们给你吃给你住给你穿还给你安排个师父,你有什么不满意的么?&rdo;
宋悲言立刻大声回答:&ldo;气派虽气派,但还是少爷家最好!&rdo;
&ldo;气派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少意盟这样的帮派,没有点儿架势,怕会被人瞧不起。&rdo;甘乐意缓过神来,虚弱地说,&ldo;到了没有啊,我又要吐了……&rdo;
道旁有人笑着应道:&ldo;到了。&rdo;
甘乐意和宋悲言猛地抬头,只见一个高大人影率着几位帮众立在道旁,是在等候他们。
&ldo;李大哥。&rdo;司马凤随着林少意称李亦瑾为大哥。他自己也不清楚李亦瑾在少意盟的职位,只晓得好像什么都能做。
&ldo;盟主呢?&rdo;李亦瑾问。
司马凤:&ldo;去九江派见什么汪姑娘了。&rdo;
&ldo;好。&rdo;李亦瑾笑道,&ldo;几位路上辛苦了,且随我来。&rdo;
第56章蛇人(7)(捉虫)
地库的门关上之后,嵌在四壁的夜明珠幽幽亮起,照亮内部陈设。地库的布局与迟夜白记忆中的&ldo;房间&rdo;极为相似,不同的是每个书架都有三人高,每隔几步便有一盏被琉璃灯盏罩着的灯,嵌在书架之上。
迟夜白无心细看其他,径直奔向地库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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