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规高吗? 还行,一米八八、八七的样子,估计也就和两三年后的自己差不多高。 脸绝吗? 就那样吧,比自己稍微差那么一点点。 成绩…… 算了,男人不说成绩。 代码…… 男人也不说代码。 不撩妹…… 那是他人缘不好。 至于身材…… 不知道为什么,盛衍突然就想到了刚才在浴室里的那一幕,然后那种奇怪的感觉就莫名又涌了上来,就像是…… “盛衍,帮我拿一下吹风。” 还没等盛衍想出个结果,身后就突然传来淡淡一声,吓得盛衍直接一个手滑,把手机扔到了地上,等捡起来回头看去的时候,发现秦子规已经洗完澡出来了,正靠着门框,等着吹风机。 头发应该是已经擦过了,半干半湿,发尾坠着些细碎的水珠,洇湿了衣服领口,喉结上也滚着水珠,突兀得明显,额发则向后拢着,少年的眉眼轮廓已然成熟锋利。 那一瞬间,盛衍莫名恍惚地觉得眼前这人和喻晨口中的男神对上号了,可是和自己记忆中的秦子规却有些相去模糊。 或许是他和秦子规朝夕相处太久,以至于对对方的改变身处其中,便毫无察觉,直至某天突然被旁边的观众提醒了一下,再回眼去看时,才发现对方似乎在自己没有察觉到的地方早已蜕变成另一副模样。 说不上好还是坏,就是感觉哪里有些不同了。 他并不是情感很敏锐的人,所以他无法去理清或者描述这个中具体的变化,只是直觉告诉他,这种他说不出的变化,或许就是他和秦子规矛盾的根源。 盛衍想得有些怔神。 直到秦子规低低叫了他一声,他才叼着牛奶,眨了下眼:“啊?” “吹风。”秦子规像是并不介意他的走神,很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我放在右边床头柜的抽屉里了,腿疼,不方便,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下。” “哦,好。”盛衍倒也没跟他多杠,从嘴里取下牛奶袋子,趿上拖鞋,就往床头柜走去。 只不过左右不分,还没等秦子规出声阻止,就已经拉开了左边的床头柜,然后看见里面的东西,微挑起了点眉。 里面除了一个类似于相片压膜包装一样的东西,什么也没有。 而透明薄膜里装着的也不是照片,是三张2004年发行的1元纸币和2枚2005年发行的一角硬币。 其中一张1元纸币皱得简直没法见人。 因为是放在小裤兜里被姥姥洗衣服一起洗了后,重新掏出来晾干的。 盛衍回过头,像是有点不敢相信:“这是那三块两毛钱?” 秦子规侧倚着门框,冷淡地“嗯”了一声。 他被带回南雾的那一年,正好是这版人民币发行的第二年。 那年他那位为了追求爱情而和娘家恩断义绝的母亲车祸去世,而她瞎了眼看上的那个男人则把他像扔垃圾一样扔在了南雾军区家属院的大门口,也不等有人来接,就一走了之。 那时候他还很瘦,不爱说话,穿着不算合身的衣服,第一次来到这个潮热黏湿的陌生城市,然后独自沉默地站在七月的烈阳底下,站了整整一个下午,等着一个人来接他。 那时候他就想,只要有人来接他,只要有人愿意要他,无论是谁,他都愿意感谢他一辈子,对他好一辈子。 只要有人愿意要他。 那时候他就这么祈祷着。 然后就等到了盛衍。 还不到三岁的小奶团,皮肤雪白雪白,漂亮精致到看不出是男孩还是女孩,就那么穿着一件很好看的背带裤,摇摇摆摆地从繁丽秾艳的蔷薇花簇中跑了出来,带着夏日所有明媚的阳光,捧着一朵花,递给他,脑袋一歪,笑得眉眼弯弯:“哥哥,花花送给你,你愿意来我家吃饭吗。” 他自然是愿意的。 可是那个时候的他也是想要自己的父亲和自己的家的,所以当一个星期后那个男人又来了的时候,他一路追到大门口,紧紧拉住他的手,问他能不能带自己走。 那个男人当时沉默地看了他很久很久,然后一根一根用力地掰开他的手指,说:“子规,对不起,爸爸实在不能要你。” 他的手指当时被掰得很疼,疼得他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有液体滚落了,那个男人还是没有放轻任何一点力道。 那么决绝,似乎毫无留恋,毫无犹豫,似乎他真的就只是一个没用的垃圾。 起码那个时候的秦子规是这么想的,他觉得全世界没人会要自己。 然而那天正在过三岁生日的盛衍却迈着两条小短腿一路吃力又笨拙地从他家门口跌跌撞撞地追到了小区门口,满脸都挂满泪花。 然后很努力地跑到他跟前,挡住他,踮起脚,把这三块两毛钱尽可能高地捧到那个男人跟前,一边忍着哭腔,一边打着哭嗝说道:“我听姨姨说,你想要好多好多钱钱,那我把我所有的钱钱都给你,你不要带子规哥哥走好不好,衍衍求求你了,衍衍求求你了。” 于是那一年盛衍许的“子规哥哥永远不要走”的生日愿望实现了。 也是那一年,秦子规决定,既然老天爷已经听到了他在那个七月午后的卑微祈祷,那他就要好好履行自己的诺言。 所以两家大人才总是笑话他,盛衍用三块两毛钱就把他买回去了,这买卖做得真是划算。 而这三块两毛钱也就一直被他收藏到现在,没有告诉任何人。 如果不是因为他今天腿受了伤,行动不便,来不及阻止某个左右不分的糊涂蛋,应该还不会被人发现。 “所以你留着这玩意儿干嘛?” 盛衍拿起来看了看,没搞懂。 秦子规散漫倚着门,面不改色:“收藏着,等过个几百年留给子孙后代发财用。” 盛衍:“……” 短暂的思考。 认真点头:“有道理,回头我也去搞一个。” 本来只是随口编了个瞎话结果对方还真信了的秦子规:“……” 他突然觉得自己担心被盛衍看穿自己的心思这件事纯属是多虑了。 人类也是可以好骗到这种程度的。 盛衍似乎也是真的没有多想,把三块两毛钱放回原位,去另一侧的床头柜拿了吹风递给他后,就重新窝回沙发上刷起了手机。 群里的消息已经从男生门的夸赞他,到喻晨的声讨他,发展到了对秦子规的八卦。 [班长-喻晨]:说实话,虽然秦子规是我男神,但是我从来没有幻想过和他谈恋爱,你们说这种高岭之花,得什么样的人才摘得下啊 [天鹏大猪猪]:林缱那样的? [苟狗能有什么坏心眼呢]:秦子规不喜欢我女神 [不重要的路人甲]:那反正肯定得成绩好的吧,我感觉秦子规的生活除了学习就是学习 [不重要的路人乙]:那你非要这么说的话,秦子规的生活除了学习,还有从前的衍哥 [班长-喻晨]:你是说把腿打折送去医院这种生活吗 [不重要的路人乙]:不是,我是说以前,初中我跟他俩一个班的,那时候他俩好得不行,我们都开玩笑说秦子规要是以后有女朋友了肯定都得吃衍哥醋的程度 [班长-喻晨]:???还有这么一段??? [不重要的路人乙]:可不嘛,不过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的他们……不提也罢。 [天鹏大猪猪]:不提也罢。 [苟狗能有什么坏心眼呢]:不提也罢。 [班长-喻晨]:不提也罢。 盛衍看着满屏幕的不提也罢:“?” 怎么就不提也罢了? 还没等他表达不满,群里又有人发了话。 [不重要的路人乙]:不过这么说的话,那秦子规假如交了女朋友应该会对她贼好。 [班长-喻晨]:展开说说? [不重要的路人乙]:具体展开说说我也不清楚,我只能粗略地讲述一下我的所见所闻,反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吃早饭帮剥鸡蛋,吃午饭帮挑胡萝卜,夏天永远有凉水,冬天永远有热水,生病发烧永远有人照顾,就连上课睡觉都帮打蚊子,你说感动不? [班长-喻晨]:???真的假的? [不重要的路人乙]:我骗你干嘛 [班长-喻晨]:你这么一说我可就觉得我能行了啊 [苟狗能有什么坏心眼呢]:别觉得啊,班花上啊! [天鹏大猪猪]:就是,我们先有衍哥武力镇压,再派你去和亲,那我们六班岂不是再也不怕查勤了? [不重要的路人甲]:有道理 [班长-喻晨]:那我从明天开始送奶茶试试? …… 后面的消息盛衍越看越烦躁。 具体也说不出哪里烦躁,就是觉得好像自己被说得就成了秦子规的过去式似了的。 再想到秦子规以后交了女朋友,估计十有八九就全对女朋友好去了,到时候根本没时间搭理自己,盛衍就觉得更烦躁了。 明明从小到大帮秦子规揍人,给秦子规分好吃的,带他交新朋友的都是自己,怎么自己就成不提也罢了呢? 怎么秦子规就要给别人剥鸡蛋,给别人挑胡萝卜,给别人接热水凉水,照顾别人生病感冒了呢? 怎么有了女朋友就忘了自己了呢? 还有这人一天到晚穿着个白衬衣显摆什么啊?真以为自己是校园文男主角啊?看见别人拿自己的照片当头像了不知道阻止一下吗?别人买的奶茶就一定要喝吗?很好喝吗?不怕高血糖吗?堂堂一届学霸高三不想着学习就想着早恋吗? 盛衍也不管秦子规到底还有没有做那些事,反正就是看着这些聊天记录越看越气,越看越气,气到最后,也不管自己这股气的缘由究竟是什么,气得到底有没有道理,直接站起身,一把拉开浴室门,冲着里面正在吹着头发的秦子规喊道:“秦子规!” 秦子规关上吹风,回过头。 柔顺垂下的黑发和白色t恤显得他整个人有种罕见的柔和的好看,如果就这么扔到学校去,肯定特别能出风头。 然后盛衍就更生气了:“你是我花三块二买回来的,证据都还在抽屉柜里呢!” 秦子规没太明白:“嗯,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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