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车人不停地咒骂着。马儿浑身是汗。詹姆斯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谢尔德热夫不时惊奇地看着他偶然结识的同伴。他从未见过他这么卖力。
令人疲乏的爬坡使时间缓慢地似乎永无止境地拖延着。他们拖拉着双脚,勉强挣扎着走。海员连喘口气歇一歇都不让。
终于有什么东西在松树之间闪了一下。
&ldo;水!&rdo;詹姆斯大叫起来,仿佛他是在沙漠里。
&ldo;停靠,&rdo;海员命令,&ldo;在这儿过夜。&rdo;
筋疲力尽的詹姆斯倒在草地上。汗水顺着他通红的脸往下直淌。
&ldo;真热。&rdo;主人一面动手卸马,一面说。
谢尔德热夫将一些大石块垫在大车的轮子下面,又插几根棍子到轮辐里。
现在可以透过比较稀疏的松树看到湖了。一排排树好似半圆形剧场层层递高的观众座位环抱着它。湖面奇怪地被分成两半。被阴影笼罩着的部分宛如黑色的天鹅绒,而另一部分则仿佛是发亮的绸缎。
谢尔德热夫饶有兴致地仔细观察这一小块地方,大概在任何地图上都没有它的标记。
&ldo;那么主人,您倒是坦白地说,您这个大桶里是什么东西?&rdo;&ldo;嗬!你们一定认为,里面装满了罗木酒吧!&rdo;
詹姆斯作了个模棱两可的动作,表示既好奇,又漠不关心。
&ldo;那么听着,我的同胞!如果这桶里不是世界上最令人厌恶的气体的话,那就叫我浑身长满水草。为了去取它,我不得不在太平洋上航行几千海里……&rdo;海员吹旺了火,&ldo;随便说说,先生们,你们从来没有听说过阿列尼达岛吧?&rdo;
&ldo;没有,先生!&rdo;
&ldo;那么一辈子记住这几个字儿吧!阿列尼达!我宁愿三年不喝罗木酒,也不愿谈我经历过的那些骇怕人的事儿。&rdo;
&ldo;那这个阿列尼达岛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呢,先生?&rdo;詹姆斯极其好奇地问道。
&ldo;任何地图上都没有这个岛。据说,去年是一个喝醉酒的船长偶然发现的。那个船长用最后一滴杜松子酒发誓说,过去这个地方是什么岛也没有的。&rdo;
&ldo;这是个什么样的岛啊?上面长些什么植物?&rdo;
&ldo;那儿哪会有什么植物啊!什么也没有!难道这是个岛吗?这简直是魔鬼的屋子用来通风的管道口罢了!&rdo;
不乐意地倾听着老海员说话的谢尔德热夫突然凝神注意起来。他的动作没有逃过詹姆斯的眼睛。詹姆斯一跃而起,也朝他同伴注视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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